意大利都算准了,德意志出门不知道去哪里征伐领土了,至少要三个小时才能回来,而他虽然号称自己要去东欧侦查,却留在了大本营里。
意大利感觉不对是因为德意志与日俱增的止血药和纱布需求量,他去翻后勤处的册子时看见的,当然,放在平时这再正常不过了,他们谁都知道德意志在这场残酷的战役里动不动就重伤。
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就有些不对劲了,美利坚恰好失踪了,意大利不能不担心他。
嗯?锁上了?意大利一时没扭开德意志的房门,他神情有些古怪,然后又放下心来,还好他有钥匙。
最多只有五秒空白期,意大利的手摸到冰凉的金属制钥匙。德意志很严谨地考虑到了他们会把钥匙弄丢的可能,所以德意日其实都有彼此房间的钥匙,这还给意大利提供了便利。
但值得一提的是,这么多年以来,把钥匙弄丢过的也就只有意大利而已。
“咔哒”房门被打开的瞬间,意大利想到了很多事。
“……谁?”听见房门被打开,清脆的少年声音随之响起,他感觉这脚步声不像是德意志。
还真在这儿,意大利喜出望外,他谨慎地带上身后的门,走进德意志色调单一的房间,朝声源走去。
“Ame……”意大利看见美利坚的那一瞬间就呆住了,连声音也戛然而止。
美利坚迅速判断来人的身份,“意大利?你,你怎么来……?”
意大利却完全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你倒是说句话。”美利坚有些吃力地从床上起身,摸索着走路,想靠近意大利。
“不,别,别动了……美利坚,你……”意大利连忙上前想扶他又不敢,语无伦次还手忙脚乱,他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德意志怎么可以这么对你……”
房间里陷入了绝对的寂静当中。
“……?”过度的寂静让美利坚不知所措,他忍不住再次开口,“意大利?”
下一秒美利坚被轻轻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意大利紧紧抱住他视若珍宝的人,“……对不起,美利坚…”
……?冰凉的液体滴到美利坚肩膀处的衣服上,他愣住了,意大利……哭了吗?
“你,你怎么了?”美利坚不知所措地拍着意大利的背。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美利坚…是不是很疼……对不起……”意大利咬着牙,眼泪却先一步夺眶而出。他本来就是一个感情很充沛的人,所以他的剑心才是克制,但现在,克制的剑心好像都有点不管用了。
在那一瞬间,意大利觉得任何爱着美利坚的人看着他现在的模样都会心如刀割。
七月十六日,盟军要求意大利投降。
彼时意大利正喝的烂醉如泥,昏暗的宫殿里,意大利坐在高大的王座旁边冰凉的地板上,白金色的眼眸一片死寂,他用迷茫的眼神看了一眼推开宫殿门口的两人,几乎无动于衷。
意大利一只手放在华贵的王座上,将脑袋垫在上面,专心致志地侧头盯着自己还没喝完的酒瓶,他整个人看上去都隐没在了阴影之中,随时都可能被黑暗吞噬。
“你疯了吗意大利?!”法兰西劈手夺下意大利的酒瓶,这家伙居然还想喝。
英格兰看着地上这满地或卧或立的空酒瓶,略微皱眉,这么喝下去都该酒精中毒了。
“呵呵……”意大利轻轻笑了两声,对手里的东西一空没有表示任何惊讶,只是目光空洞地看着他的前方,也不搭理这两个不速之客。
法兰西实在看不下去他这副模样,他蹲下身与意大利那双死寂而悲哀的眼眸对视,“Italy,你这样解决不了任何事。”
“可我想这样,法兰西。”意大利呆呆地回答他,眼眸中没有任何焦点,“你以前去教会冒险也解决不了什么的,可你还是去了,不是吗?France……你和我不一样,你很勇敢,如果我能像你这么勇敢的话……”意大利扯出一抹苍白的弧度,“就好了。”
法兰西一怔,他忍不住偏过头去看英格兰,英格兰也正巧看他,两人四目相对。
意大利没有理会他们,只是说:“你们想让我投降,是吗?”他自顾自地点了头,“好,我投降,只要你们能把美利坚带回来。”
不用问意大利,英格兰和法兰西这下也明白美利坚的去向了。
英格兰上前拍了拍意大利的肩膀,法兰西则将语气放软,“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吧,意大利,你已经很累了不是吗?”
意大利乖乖点头,他就那么倚着王座闭上眼睛,“……我恨不了德意志的,我给他惹了太多麻烦,可他从来都没有放弃我…我知道。”
“也没让你一定要恨……”英格兰话音未落就被意大利打断了,“但我恨他,起码在这一刻是恨的,哪怕我知道他为我解决过那么多麻烦。”
可他依旧会控制不住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