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额半盏茶,女使便拿着制作好的冷饮去了药斋。
因为怕冰块化了,女使是坐马车到的药斋,匆匆而来,楚阔还在院子打瞌睡。
这教义室没人来,药斋的生意也平平淡淡,楚阔这日子过得很是悠闲。
女使推门而入,“楚大夫,我家小姐让我把这个送来,还劳烦您尝一尝。”
楚阔睁开眼睛,扇子轻轻的煽动,扇起了他额间的一抹碎发。
他慵懒的看着匆忙而来的女使,“你家小姐又搞了什么东西?就方才抓的药?我说荷叶啊,你家小姐根本不懂药理,可别毒死了我。”
虽然只是一些清热除湿的药材,毒不死人,但是药三分毒,尤其还不知道楼绾在里面放了什么。
本着对东家的敬重,楚阔看着那奇奇怪怪的东西,打算喝下去。
“这什么东西?”
荷叶说道:“竹筒。”
将盖子打开,一股清香味袭来,楚阔深吸了一口气,“清香里夹杂着药香,稀奇。”
楚阔防备般的抿了一口,清香入口,味蕾得到了极大的刺激,楚阔抱着竹筒猛的喝了一口。
“妙!”楚阔带着兴奋之色的问道:“还有吗?不……你家小姐是如何制作的?”
荷叶将她所看到的都跟楚阔说了一遍。
楚阔一听,顿时站了起来,神色激动,“原来如此,楼绾那脑袋瓜子可真是机灵,我楚阔跟定她了,她到底有何吩咐?”
荷叶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你家小姐每次不都用这种方法让我就范,快快说来,能做的我肯定做到。”
荷叶摇头,“小姐只是让我来送这竹筒而已。”
“你家小姐还真是……”
不就是因为来了京城没有理事,他这东家生气了,勾起了他的兴趣却又不说做什么。
罢了,他去一趟便是。
楚阔放下扇子,穿上了自己的鞋,“来京城这么久,我还未曾去过木兰轩,我过些日定然去拜会拜会。”
楼绾知道楚阔肯定会好奇,所以先将方法教给女使们,给木兰轩的每个人都做了一份,大家喝了以后都赞不绝口。
喜妹赶在黄昏前到了木兰轩,也带了消息回来。
一边喝着冷饮,喜妹还差点忘了自己的任务,被楼绾盯了一阵后才想起来。
“小姐,这个太好喝了,喝得我都快忘了去干啥了。”喜妹傻笑着说道。
呆呆的模样,楼绾又忍不住去捏了捏喜妹的脸蛋,“无碍,卢大人可有说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说一定会赴约”,想了一会儿,喜妹又道:“对了小姐,卢大人好像也没什么表情,就是说这是将军的意愿,但他想见见你。”
楼绾嗯了一声,“我知晓了。”
夜色恬静,阴云蔽日,闪电撕裂云层响彻长空,下了雨,即使关了门窗也还能清晰的听见雨声。
木兰轩的下人做事向来谨慎,屋内外都封闭得极好,还点了熏香。
碧色帘子下的人,眉头紧皱,额间布满了冷汗,梦境如落石一般猝不及防的砸下。
楼绾只感觉到心脏的疼痛,血液蔓延,她脸上的震惊无以用震惊来形容。
她手下的兵来为她送酒,对方满脸的笑意又多方夸奖,因为打了胜仗,三日后便可凯旋而归,楼绾一时失察,便忽略那士兵的动作。
这是兵家大忌,可楼家军何时有过叛徒,都是跟着她出生入死的兄弟,却被自家人给捅死了。
没有死在站场上,却死在了自己人手上。
那疼痛从胸口一直蔓延到了脑袋,天旋地转,连这一生的过往都忆过了。
半梦半醒之间,恐惧滋生让楼绾猛的坐起了身,满头的大汗,麻木的撑着脑袋大喘气。
碧色的帘子被掀开,是女使们来喊楼绾起身了,但外面的天还未放亮,应该是婆母催促着来的。
喜妹见楼绾喘息的声音,紧张了起来,“小姐,怎地满头的汗,是做噩梦了?荷叶!帕子给小姐擦一擦。”
因着是楼婉从娘家带来的女使婆子和小厮,在木兰轩,他们都会以‘小姐’作为称呼,若是在外头,依然得依照礼节喊‘主母’。
脸上的汗擦拭干净以后,楼绾才有了一些动作,扶了扶额头,又推开了荷叶的手。
“无碍,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看向远处的烛光,天还未亮。
楼绾下床穿鞋,又抬手让人宽衣,“是主院那边来人了?”
“是。”
喜妹的脸上写满了不满,“管家权也让了,我们甚至都不去主院了,姑爷来京城,连看都不来看小姐一眼,他们怎地还能来找麻烦。”
自当是想要主母这个位置,她若不出现,明铃又如何施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