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你骂我是个毒妇,竟然害死自己儿子。那算什么孩子?不过是一团还未成型的烂肉,再说了,我就是真掐死他也是应当!”
“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有权决定他生死!你凭什么打骂我?你凭什么?!!老不死的东西,没想到你这么命大。”
“毒妇!毒妇!”
段老夫人气得发抖,面红耳赤地指着周丽娘骂着。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不但不守妇道和别人苟且,还狠心害死丈夫儿子!还买凶,要杀了我这个老太婆,大人,大人快将这恶毒的女人抓起来!”
“我恶毒?”
周丽娘冷笑,苍白的脸上满是嘲讽。
“是,毒是我下的。可是,却是你的偏心害死了你自己的儿子!!”
段老夫人一愣,周丽娘心情颇好地抚了抚散乱的鬓发。
“没想到吧老太婆,那毒,是下在你端给段一刀的鸡汤里的。你不舍得把鸡汤给我喝,也不给齐儿喝。那好,我就让你亲手把毒药喂给你儿子!!”
“疯子,疯子!!”
段老夫人脸色煞白,哆嗦着唇连连后退。看她吓得发抖,周丽娘哈哈大笑,眼睛里满是怨毒地盯着那张老脸。
“一定是春娘救了你,对吧?她害苦了我,害苦了我…”
周丽娘眼中闪着泪光,喃喃地失神望着地面。
“你毒死了段屠户,之后又将他的尸体丢在了后山,伪造成被野兽咬死的样子。”
“鼠莽草中毒之后,在尸体上本就不显,你在第二日报官,段屠户的尸体早已经被撕咬的残破。”
“也许吴江盛真的是看不出来,也许他并不想深究,所以段屠户就成了死于野兽之口。”
周丽娘怔然地听着女子冷厉的声音,嘴角微勾问道。
“大人的确聪明,却不知你为何会去挖段一刀的坟?”
“这的确是与冯娘子的案子毫无关联,本官能想起去挖段屠户的坟,这还要多亏了你啊,段夫人。”
看她茫然不解,夏盈初轻笑。
“一开始这案子的确扯不到段屠户,本官只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赵天赐宁愿去死也要替他人顶罪。”
“之后因为机缘巧合,本官得知在青阳只有王婆一个稳婆,从她那里,本官知道你当年所生的原是双生子。”
“这下一切都解释的通了,本官也终于想明白为何赵天赐甘愿赴死。原来是为了保护双生兄弟,不惜以自己的性命。”
“只不过,这不过是本官的猜想,如果想要验证还需亲眼瞧见当年那孩子的尸骨。于是本官就去挖了段屠户的坟,果然如本官所料,里面并没有那个孩子的尸骨。”
“从王婆那里本官得知当年那孩子感染了风寒一直高烧不退,由此本官便猜想,那孩子定是被你遗弃了。”
“果不其然,本官从赵大娘那里知道了当年之事。也知道了为何赵天赐不能说话。也知道了他脸上的疤痕是从何而来。”
“明明是双生子,一个是有着锦绣前程的秀才老爷,另一个却是人人厌弃的偷儿。”
“周丽娘,本官今日问你是否有后悔,是想问你,可有后悔让赵天赐顶替段思齐去死?”
原本怔愣的赵天赐下意识地扭头看向沉默的周丽娘,最后缓缓低下头。
“大人说我杀了段一刀,我承认。可是大人说,赵天赐是顶罪,恕我不能认同。”
周丽娘仰起头梗着脖子反驳,她没有分给赵天赐一丝眼神,只想着如何将段思齐身上的嫌疑洗脱。
“齐儿与冯小姐两情相悦,他不会伤害冯小姐,更不会雇凶伤害她。凶手是赵天赐,他承认不是吗?做出这样的事他简直死有余辜。”
夏盈初沉默地看着周丽娘努力地维护着段思齐,微微侧目看向低着头的赵天赐。
“所以,他死了,你也认为是他自愿的。既没有愧疚,也没有感激。”
周丽娘咬唇没有回答,其实她心中明白,今日段思齐怕是难道罪责。只是心中还有奢望,万一呢?万一夏盈初那里没有证据呢?
“你是不是在想本官一切不过只是猜测?没有证据能证明凶手就是段思齐?”
周丽娘沉默不语,夏盈初也不在意,给孟昭明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