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盛二十二年,王耀祖。李安是天盛二十三年,这也太巧了。李铁华与王胜无子那么多年,忽然间一前一后有了孩子,前后不过一年。”
这世上当真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夏盈初点了点右颊,看向雪梅与孟昭明。
“你们查到了什么?”
“主子,我在城西与城南的赌坊都问过了,张海生这半个月都不曾到过赌坊。之前的确有欠赌债,不过都在十八日还清了。”
雪梅将怀里的欠条交给夏盈初,上面的日期的确是十八日。夏盈初摩擦着纸面,不由得想起了那头无缘无故丢失的牛。
“雪梅,我要你去查一件事。你到城中去探查一番,看看十七、十八日有哪一家新买了牛。”
雪梅了然,心中一喜,点头称是后快步离开房间。
孟昭明看了眼院子里,阿青已经打扫完毕到厨房去忙着准备午膳。
“大人,这是我从锦娘房中找到的信件。”
夏盈初打开一瞧,果然是鸢娘写的。信是十三日写的,求她们到张家救她。
“可有查到信是谁送过去的?”
“是一个叫吴鑫的人,应当,也,也与鸢娘有过买卖。”
孟昭明有些磕巴地说着,夏盈初倒是没注意,将信纸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又看。
见她皱着眉头,孟昭明不由问道。
“大人,可是有哪里不对?”
夏盈初缓缓摇头,温玉卿与她对视了一眼,二人心中想法一致。
“这信,应当不是鸢娘写的。”
孟昭明茫然地啊了一声,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
“自从鸢娘自杀过之后,张海生便将她锁在床上。试问,她又如何拿到纸笔写信?”
“况且,那吴鑫与鸢娘不过是买卖关系。他又为何会帮鸢娘送信?”
“这信中内容,是求锦娘到张家救她。不说吴鑫愿不愿意做这种翘人生意的事,他要是有那个钱能到春香楼去,又怎会偷偷摸摸地与张海生做买卖?”
况且,锦娘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又如何将她从张海生手中救走?
孟昭明呐呐无言,夏盈初看了看墨迹。字迹娟秀,好一手蝇头小楷。
她心中倒是有一个猜测的,对上温玉卿的视线,二人微微颌首。
“孟捕头,你到城南一趟,是不是吴鑫送的,自然明了。”
孟昭明称是,雨秋转了转手里的水壶,目送孟昭明离开笑吟吟地问道。
“我呢我呢?”
“你嘛,就留在这里盯着那两个咯。”
夏盈初轻笑,眨了眨眼拉着温玉卿大步离开。
“诶!主子,你还没吃药呢!”
雨秋瞥见角落里放凉的药大声唤道,见她走得更快,不由得撇了撇嘴。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怕吃药。”
……
风铃声清脆,风一吹,便叮叮当当地响起来。
夏盈初看了看挂在屋檐上的铜铃,提起裙摆走进了医馆。
“呦,稀客啊。大人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医馆?”
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夏盈初看向窝在角落里的男子。
只见他双腿交叠架在桌子上,脚上踩着一双锦靴,不时地晃动着。
带着红晕的脸上满是漫不经心,一双眼睛半开半合,让人看不清其中的神色。
一头长发既没有束冠也没有挽起,随意地垂在脑后。衣襟微微松散,被酒液打湿,紧紧贴在胸膛。
那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着实与这医馆不搭,夏盈初觉得,他应该躺靠在万花丛中,而不是这冰冷的医馆。
“方老板,还要多谢你救鸢娘一命。”
方晓生轻笑,仰起头灌了一口酒懒懒地说道。
“救?比起活着,只怕她更想死吧?”
“哦?方老板何出此言?”
夏盈初笑吟吟地坐在椅子上,好似当真不解一般。方晓生只瞥了她一眼,便又仰起头咕咚咕咚地喝着酒。
“人为什么要寻死?还不是不想活了呗。她既服毒自尽,自然是更想死的。”
方晓生晃了晃酒坛,随后扔在身后。
“是吗?”
夏盈初淡淡说着,看他侧过身伸长了手臂去拎酒坛,勾唇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