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说,死的,是杏儿?”
“正是,是唐老板的丫鬟,杏儿姑娘。”
夏盈初就当做是没有发现唐景和的不对劲,又是一叹,说道。
“也是可怜,听说,她刚刚定亲,没想到…”
“定亲?杏儿?与谁定亲?”
唐景和一连三问,夏盈初微微惊讶地抬眸看向皱眉的男子。
“唐少爷不知?杏儿姑娘已经与人定亲了。”
“不可能,杏儿不会嫁给别人的。”
唐景和想也没想便矢口否认,似是想到了什么,看了眼眼神闪烁的管家,又暂且按耐住。
“多谢大人告知,只是,为何还不能将杏儿带回?”
“因为,杏儿姑娘是被人杀害,死在了钟灵寺内。我身为青阳知县,自是要捉拿凶手,为杏儿姑娘讨个公道。”
夏盈初说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唐景和。见他几不可查地一愣,夏盈初接着问道。
“不知,杏儿姑娘平日里与何人有不睦?亦或是,起过争执?”
唐景和掩下心中不耐,耐着性子说道。
“我素日里都不在青阳,府上之事,也知之甚少。江管家,你来说说。”
“这…杏儿那丫头平日里只跟着小姐,白日也都在药铺里,小的还真不知道她与谁有过争执。”
江管家思索了片刻,又摇了摇头。
“想来是没有的,对了大人,昨日杏儿是陪着小姐上山的,那,那小姐她!”
“江管家不必担心,唐老板受了些伤,不过,已经上过药了,此刻,有唐夫人陪着她呢。”
听她这么一说,江管家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焦急。
“小姐受伤了?!大人,小的这就带人将小姐带回来,先失陪了。”
说罢,便匆匆离开。夏盈初几人对视了一眼,心中具是怪异。
唐景和是唐润绡的同胞兄长,为何他不曾过问唐润绡的情况?听到唐润绡受伤,他也依然不闻不问,甚至不如一个管家上心。
这对兄妹,关系远比他们想象的要疏远的多。
相反,唐润绡与时昭这对姑嫂,却好得像是亲姐妹一样。这唐家,倒真是奇怪。
纵然心中百转千回,夏盈初的脸上却丝毫不显。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唐景和,越看越让她皱眉。
唐景和看起来大约三十上下,相貌虽是俊郎,只不过,脸上的苍白与两颊的凹陷却明显不对劲。
眼底微青,眼眶泛着红痕,也不知是昨夜没睡好,还是……
夏盈初与温玉卿对视了一眼,见她微微点头,夏盈初眼眸一凌,正要起身告辞,便听到外面传来的嘈杂声。
孟昭明撩起帘子一瞧,外面回来的正是唐润绡与时昭。
“唐老板?你们没有遇见江管家吗?”
见唐润绡依靠着时昭肩头,夏盈初站起身示意雨秋上去帮忙。
“江管家?没有啊,我与绡儿是由寺里的师傅送回来的。江管家上山了?想来是与他错开了。”
时昭擦了擦唐润绡脸上的冷汗,匆匆道了声失礼,便带着唐润绡往卧房而去。
瞥了眼神色淡淡的唐景和,夏盈初收回视线,告辞之后便离开了唐家。
“这唐景和真是奇怪,自己妹妹是一点也不关心,听到杏儿死讯却反应那么大。”
雨秋撇了撇嘴,小声地嘟囔着。司遥轻啧了一声,拍了拍少女的头顶说道。
“小丫头,这你就不明白了。男人心海底针,你猜不透,也琢磨不清。”
雨秋耸了耸肩,见夏盈初还要往桃山而去,不由得问道。
“主子,还要回钟灵寺啊?”
“不错。”
……
夏盈初一进禅房,便径直往书案边去。
“这上面是唐润绡抄的金刚经,墨迹早已经干透,看来她没有说谎。”
司遥翻了翻宣纸如此说道,温玉卿却摇头。
“抄经不假,只是,那灯油却不是杏儿打翻的。”
温玉卿指了指窗边的花盆,孟昭明一瞧,见里面的土上湿润,不由得咦了一声。
“唐老板与唐夫人倒是好心情,都这样了还有心情浇花?”
“孟捕头错了,这花,是昨夜浇的。”
夏盈初拨了拨兰草淡淡说道,见他满眼困惑,便示意他碰一碰那泥土。
“是油?”
孟昭明摩擦着指腹,油润的触感,显然是油非水。
“不错。而且,是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