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她!!”
肩头传来一股力道,唐景和一时不察,被推得踉跄。见时昭紧张地抱着昏迷不醒的女子,唐景和不由得冷哼。
“时昭,记住你的身份。”
“我当然记得,唐少爷,你也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讥讽的语气让唐景和咬牙,冷笑几声便甩袖而去。
房门被甩得直响,时昭却没有心思去管。小心扶着唐润绡躺下,见她腰间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不由得心头一跳。
连忙唤来丫鬟备水,这才轻手解开绷带给她换药。
……
夏盈初裹着毯子,捧着汤碗连喝了几大口才放下。
“呼——”
这雪在他们走到半道上的时候便下大了,斗篷衣衫全都湿透了。如今换了衣物,喝下热汤,才感觉冰凉的没有知觉的身体开始回暖。
孟昭明拨了拨炉中的炭,安静地听着司遥查到的消息。
“唐景和离家七年,做过许多生意。卖过布料,也卖过首饰,可是都只赔不赚。在第二年的秋天,他到京城贩卖毛料,可惜,又是血本无归。”
京城地处北地,冬日极长,又极冷。裘衣在冬日里是再好不过的衣物。
唐景和想得很好,在秋天以低价卖出,那时京城还未有人售卖,定能全部卖出。
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京城中的贵人居多,但是各个身娇体贵,衣物也都有专人订制。
如此,唐景和的计划自然全都泡汤了。那时的他已经身无分文,没想到,不过半个月,便摇身一变成了鬼市最抢手的卖主。
“鬼市?我怎么从未听说过他?”
夏盈初惊讶地问道,他们也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鬼市自然是去过,可却从未听说过唐景和的名号。
“我也没听说过。”
司遥摇了摇头,她也感觉很奇怪。夏盈初接过她手里的信纸左右看了又看,不由得皱眉。
“你这从哪来的消息?该不会是假的吧?”
“开玩笑,我这可是从禁军那里得来的。”
京城禁军,是不同于金吾卫的存在。金吾卫守着皇宫安全,而禁军则是隐于京城暗处的眼睛。
他们在暗处监察着京城中的边边角角,大到官员之间的来往,小到百姓之间的鸡毛蒜皮之事,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小时候,她们可没少吃过禁军的亏。她们前脚捉弄了侍郎公子,后脚就被告到皇帝面前。
禁足罚抄那都是轻的,被压着上门道歉那才是真丢脸。夏盈初脾气倔,仰着脖子就是不肯跟着禁军走,为此,还被禁军统领拎着后衣领堂而皇之地穿堂过街。
那次丢脸让夏盈初哭了好久,也因此学得更加谨慎仔细。兄长夏乘云还打趣她,若是将这般仔细用在探案里,必定有大用。
没想到一语成谶,如今,她倒真用在了探案里。
夏盈初不免感慨,将信纸还给司遥,心中还是不解。
“那倒真是怪了,竟不曾听说过此人。”
司遥赞同地点头,“除此之外,唐景和倒与普通商人没什么不同。你说,背后是何人帮他?”
温玉卿眉头微抬,似笑非笑地说道。
“你的可靠消息没有告诉你?”
“我…”
司遥一噎,嘁了一声闭口不再多言。温玉卿失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
“你们瞧,这是什么?”
孟昭明倒是看不出来那些粉末是什么,夏司二人不由得一惊。
“五石散。”
“不错,五石散并不便宜,一两至少要一两金子。”
温玉卿眉眼一抬,嘴角带上几分冷意。
“据我观察,他吸食五石散至少有五年之久。”
“这么说,极有可能是他在吸食了五石散之后,无意间失手杀了杏儿。”
夏盈初猜测着,毕竟,看唐景和那震惊紧张的模样,也不像是知情的样子。
还有那香炉中的灰烬,也确实是包裹药粉的纸张。
“不无可能,只不过,依照孟捕头所言,那唐景和又是怎么上山的?又是怎么在没有惊动寺僧的情况下离开钟灵寺呢?”
温玉卿如此问道,唐景和并不会武功,他是如何悄无声息地进出钟灵寺?
“也许,是迷药。”
雨秋推门而入,将找到的药粉交给温玉卿。
“这是我在唐润绡房中找到的,并且,我发现了另一件事。”
……
“阿姊。”
唐润绡悠悠转醒,见时昭眼底微青,不由得眼眶一红。
“阿姊,都是我的错。”
“绡儿,不许你再这么说。错的,从来都不是你。”
时昭拍了拍她的肩膀,微微一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