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自覆雪村绕道往西北方而去,直到黄昏才进入羊城地界。
赶了一日的路,二人又累又冷。稍作休整之后,趁夜渡河北上。
……
“什么?!”
碎瓷片零零碎碎地散落在地面,谢晏辞顾不得身上打湿的衣物,紧紧抓着男子的衣襟。
“你不是答应过我吗?!”
“是啊,我没有违约。”
男子不在意地推开谢晏辞,整理着衣襟淡淡地说道。
“想死的人,我可救不了,也不会阻止。”
“你!”
谢晏辞怒目而视,男子毫不在意地扭头离开。
听着屋子里劈里啪啦的响声,江书婉攥了攥手指,收回想要推门而入的手。
“婉儿。”
“爹爹。”
谢昀庭瞥了眼禁闭的房门,江书婉忙笑着说道。
“儿媳炖了些羊汤,正巧要去请爹爹用膳呢,可巧在这遇见了。玥儿,还不给老爷打伞?”
女子低声训斥着身旁丫鬟,又笑着看向谢昀庭。
“今年这雪烦人的紧,瞧瞧,不过说会子话的工夫,又下起来了。爹爹这边请,尝尝儿媳炖的羊汤如何?”
屋子里安静下来,长廊只剩下女子温声细语的声音。谢昀庭微微摇头,看了看天色说道。
“难为你一大早便起来忙活,只是宫中急招,此刻我便要进宫。”
这些活计本与相府少夫人无关,只是江书婉向来喜爱琢磨吃食,嫁入谢家之后,谢昀庭父子也无人干预。因此,江书婉常常会做些汤食零嘴。
谢昀庭嘱咐了丫鬟婆子好生照料她,便带着随身侍卫离开了相府。
“少夫人,这汤?”
庄嬷嬷看了眼丫鬟端着的瓦罐小声询问,江书婉看了看依旧禁闭的房门,微微抿唇说道。
“端走吧。”
待到外面的脚步声消失,暗卫才开口说道。
“属下在曹州附近见到了二娘子,她与孟昭明正乘船往京城方向来。”
谢晏辞先是一喜,又不由得心中一沉。
她要进京。
“江书乐将令牌交给了二娘子。”
暗卫想了想,犹豫着问道。
“是否,让属下将令牌抢回来?”
谢晏辞沉默了良久,微微摇头。暗卫不由得皱眉,低声提醒道。
“主子切莫为了一时旧情,而将更重要的事弃之不顾。”
“彭!!”
暗卫低着头,任由额前的血流下。谢晏辞冷冷地看着低着头的暗卫,半晌后说道。
“自己下去领罚。”
暗卫不敢再说什么,低声称是之后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房间。
谢晏辞看着地面的碎片,长身玉立的身影在房中矗立良久,像是僵硬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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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十八,午时二刻,平城码头。
“靠岸了——”
船上众人纷纷兴高采烈地涌上甲板,吵闹的声音混着浓浓的乡音让夏盈初嘴角微勾。
“二娘子,我们这便往京城去?”
二人下船后孟昭明微微侧头询问着,夏盈初理了理斗篷摇头。
“不,我们先进城。”
此时临近年关,返乡的旅人络绎不绝。走水路的,走陆路的,各显其通。
夏孟二人混在拥挤的人潮中进入平城,夏盈初没有选择往客栈去,反而带着孟昭明七拐八拐地往巷子里拐。
“叩叩——”
不过几息,面前的大门便被人打开。
“主子。”
开门的正是雪梅,孟昭明微微惊讶地看了看迈步进去的夏盈初,忙紧跟着进入院子。
“大人何时与梅姑娘联系的?属下竟不曾察觉。”
“红马识人,潜龙卫自不会为难一匹马,雪梅见到红马之后便会知道我们已经遇险。”
进入房间,夏盈初抖了抖斗篷上的雪挂在屋内。雪梅将热茶奉上,紧接着说道。
“主子先前已与我约定好,无论发生何事,只管往京城去。这处宅子是早年间我们秘密买下的,我想,主子安然无恙,定会到此。”
雪梅一路用轻功赶来,在此处等了一日一夜,今日总算见到夏盈初平安。
平城与京城相邻,少时,她们在京城玩腻了,还会悄悄离京到附近的城池游玩。
这处宅子是夏盈初买下的,当时只是为了避免阿兄知晓生气。没想到,这处宅子如今成了她隐身之所。
“方蕤与钟玉呢?”
“那夜我们与潜龙卫纠缠了许久,将他们解决之后我便北上。方老板不放心钟娘子一个人在客栈,便回去寻她,我们说好在京城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