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将军敲了敲她的后脑勺,“整天疑神疑鬼的,要不是斯妍被抓,我才不将那些事告诉你们呢。”
孟昭明同样感觉奇怪,也出声说道。
“司老将军,这事的确有些古怪。您恰好在那两年调离京城,而水镜台之事又草草了之,这也太过巧合了。”
方蕤几人同样点头,司老将军长叹一声。
“罢了,也瞒不过你们。莫说你们都觉得怪,我怎会察觉不到?”
只是公主一事本就让司老将军整日提防太后对他们司家动手,数年过去,先帝即位太后离世,非但没让他放松下来,反而将一颗心提了起来。
当时,先帝命他离京驻守边关。司老将军心中虽然奇怪,却也乐得顺水推舟。在京城不但有禁军,还有潜龙卫。
但是在边关,先帝的势力便鞭长莫及。司老将军带着这样的心思协家北上,没想到刚到边关,便听说了水镜台一事。
心中虽然奇怪,却也不好派人回京打探。这么一耽搁,再回京就是十年之后。
司老将军秘密探查了许久,却始终没有查到什么。直到,听说了闹鬼的传言。
“据我所知,当年哀帝驾崩之后,太后在宫中供养了十几个伶官。”
司遥不解,“这与太后有何关系?”
当时,太后早已离世数年。
“明面上看,的确没有关联。但,你可知,那位公主,便会唱戏。”
众人一惊,不由得面面相觑。司老将军也是偶然想起,那位公主一举一动隐约能看出那身段是会唱戏。
寻常贵族女子虽也是轻移莲步,可是公主的步伐却更为轻盈。走动间极近无声,而上身板正不动。
初时,司老将军只当她是皇家公主,自然礼仪极好。细想来,一个不受宠到无人可知、要被除掉的公主,哪里会有人教导礼仪?
比起贵族礼仪,倒更像是戏曲功底。他虽是一介武夫,却也是看过几出戏的。戏子的身段,是不同的。
司遥大惊,“莫非,被关在金园里的,是那位公主?!”
司老将军表情凝重地点头,他也是这般猜测。
“如此说来,公主离开鬼医谷之后,是回了京城?可是,当年太后对她已有杀意,她为何敢回来?”
孟昭明不解,方蕤微微思索道。
“莫不是认为,太后已死,而新帝对她并无杀意?再则,又隐身于水镜台,自然不会让先帝发现?”
司老将军摇头,他亦不知。司遥咬了咬指尖,打定了主意便起身要离开。
“哪里去?”
“我必须将这些事告诉斯妍,再说,现在她在皇宫之中,也许,已经与卿卿见面。也许,她们已经有了什么发现,就差我这边的线索了。”
司老将军沉默,看了眼赞同的几人,幽幽说道。
“你可有想过,那个真相不是一个简单的故事。也许,能毁掉很多东西。”
司遥何尝没有这种直觉?越查,越觉得真相并不简单。
也许,他们不但救不出夏盈初,还会牵连出更多的人。也许,夏乘云的死难以真相大白。也许,萧承宇真的会与谢昀庭联手。
有很多也许,有很多难以确定的事,但是。
“那又如何?”
夏乘云为了这些事丢了命,夏盈初拼着一条命,也要将真相挖出。禁军令牌是她最后一张赌注,而她将赌注压给了她。
她的挚友,拼尽了所有,而她如此信任她,她又怎么能让她失望?又怎么能让她赌输?
面前的女子褪去了少女的稚嫩,眼中却是如曾经一样的热烈不屈。司老将军想,那个许久不见的小姑娘,一定也如她一般。
“那就去吧。”
……
腊月二十二,寅时正。
整个皇宫依旧陷入沉睡还未醒来,金吾卫刚刚换岗,正在各宫道上巡逻。无人注意到,屋檐上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越过。
“咔哒——”
锁芯传来轻微的响动,夏盈初一睁眼,便看到了撬开牢门的女子。
“你要是早来一个时辰,还能见着卿卿。”
夏盈初打了个哈欠,司遥扶着她坐起身说道。
“她在太后宫里又没事,现在是你有事诶,我的大人。”
“你会让我有事吗?”
女子笑着反问,司遥扬眉,二人相视一笑。
“我相信,你给我带了我想要的东西。”
夏盈初笃定地说道,司遥正色点头。将司老将军所说之事细细道来,见她面色凝重,便将所猜测之事说出。
“你说,水镜台,会不会是先帝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