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的时候我愣了好一会儿,试图说服自己只是做了个无伤大雅的春梦。但是事发时我又确实是清醒的,就这么否认了很像个渣男、虽然我是被睡的那个,但是这不重要……我想起闷油瓶那张脸,毕竟也不可能是我睡他,对不对?昨天是除夕夜又不是愚人节。
室内被拉着窗帘、光线很暗,我翻出手机、显示微信消息372,未接电话18,时间是下午五点四十一。
草。
我骂出声。
新年第一天就这么被我睡过去了?
那个畜生。
我在心里腹诽,一夜过后我胆子变大了不少、比如在心里骂闷油瓶畜生这件事做起来毫无难度和负罪感——老子都被睡了还不能偷偷骂两句?
不过我穿着睡衣——虽然不是睡前我自己换的那套,身上也没有奇奇怪怪的黏腻感。考虑到保姆的善后还算到位,我的心情又好了一点。
我试探性的活动下四肢,倒也没有太难受的地方。毕竟前面十几年摸爬滚打的什么罪没受过,这相比之下只能是活动活动筋骨……
不对,我在想什么?这他妈能一样吗!
我打开手机给我奶奶爸妈二叔打了个电话拜年,坦诚昨天喝酒喝高了刚睡醒糊弄过去。然后挑了几条微信回复一下,胖子在我们三人的群里发了几十条消息连带一堆和他老婆的自拍、不过我一点儿都不生气,丝毫没有被喂狗粮的愤怒。只是放下了手机准备起床找闷油瓶算账。
睡完老子人就跑了?
什么渣男!
我套上一件长绒的睡袍,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来半包烟。其实来了雨村后我就很少抽了,只是今天情绪实在太过五味杂陈,必须得来一根儿缓解焦虑。
我推开卧室门,客厅空荡荡的、倒是有零星香气从厨房飘过来。我溜达过去,就看到闷油瓶在炒菜。
炒菜。
油烟机的声音太大,他好像没听到我过来。
鬼使神差地,我没叫他。就叼着烟靠在门边儿看他的背影,他的肩线随着手上动作起起伏伏,腰间系着胖子那条围裙、柴粉的带子在他身上居然毫不廉价、勾勒出劲瘦的腰身,再往下…… 挺翘浑圆,笔直修长。
视奸闷油瓶这种事果然一回生二回熟,我觉得我出息了。
另外一个灶上还炖着什么,他偶尔撩开锅盖看一眼搅两下,动作和捏死粽子一样娴熟。
这种感觉很微妙。我不是没看过他洗手做羹汤的样子、当时只觉得是大神下凡,如今这么一出、是大神为我下凡。
啧,感觉酒劲儿去而复返、有点儿上头。
我捻灭烟走过去,伸手环抱住他。
直到此刻我才确信我真的比他高!
虽然这种地方的一厘米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用。
我把下巴放在他左肩上,用刚抽过烟的嘴唇碰了碰他的耳朵。
很熟练,完全没有不好意思。根本不像刚确定关系的小情侣,更像是在一起很多年的老夫老妻。
呸,老夫老夫。
他似乎顿了一下,随即闲着的那只手摸上了我的侧脸。
“饿么?”
他问。
“还好”,我把头埋在他脖子里嗅了半天,估计是天天在山里跑的被腌入味儿了、他身上有股草木香。
很上头的那种。
“煮了什么?鸡汤?”
“嗯。”
他掀起锅盖给我看了看,金黄的油脂浮了厚厚一层、应该是昨天隔壁大婶儿抱来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