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行,宋时允跟在他身后。洞口狭小难行,行进之中难免有些磕碰,潭之恒几次想扭头看他师兄都克制住了,待到了一处稍大些的洞口,他瞧见他师兄浑身上下无一处伤口破损,只围在上身的衣衫有些散乱了。
他眨眨眼,看了一眼又一眼,眼睁睁的看着他师兄化为人身。
因变为鲛人之后脱掉了衣袍,变为人身之后猝不及防光·裸·着的宋时允尚在蹲着,贝壳拢起的长发因贝壳消失掉下来盖住些许,却盖不住全部。
相比其宋时允被盯着看光又被披上衣袍,潭之恒甚至有想让他师兄看看他肌肉的意思,但想想亵裤都没穿他又有些害羞,自然是在给他师兄披上衣袍之后再给自己寻了件衣袍穿着。
潭家的衣袍皆出自灵物,自是比那宗门袍好多了。
宋时允拢住衣袍,匆匆忙忙的拉起来,潭之恒还大大咧咧的帮他一起。
宋时允红着脸,声音却是冷的,“不知羞耻。“
这话潭之恒听得有些心塞,“师兄,我承认我的脸皮子厚得很。可,我俩婚期已定,犯不着这么防备师弟的吧。”
这话就是潭之恒自己给自己的托底,他有时候还真的不理解为何自己这么,流氓……
但当时他又控制不住自己一样,实在是难搞。
主要是他师兄语言之上倒是无所谓,可举止之上便秉承着旧派思想,觉得两人婚前不应该有些什么。
潭之恒直想挠脑袋,他虽然想,但不是必须想要的,得看他师兄的意愿。
可是他师兄近来好像羞涩过头了,总是骂他登徒子一类的语言。
若是两人尚可,教他人听去了,可不得怀疑他逼迫良家啊?
“这次只是意外。且师弟嘴巴上花是花,除开这次被丹药影响,没那次太过越矩的举止。这亲嘴……”
宋时允一巴掌拍在他的身上,“莫要漫天胡说。”
他系好衣带之后本是偏过头不看衣裳不整的潭之恒的,听到这里不免回头看他。
“我知你心思。但你不分场合不论场地,嘴巴里面没一句能听的话,这才教我觉得,你,心中荒·淫……”
两人说话都带着隐隐约约的火药味,虽然语气同平时差不多,甚至说的话也称不上什么尖锐的话。
但这个时候,静默蔓延开来。两人各自安静,在心中回想自己所说的话,只觉得自己嘴贱,什么话都乱说。
默契的没有再说些什么,两人顺着洞口走了很远。
潭之恒半路去拿了一个东西,而后带着宋时允走出了那个洞府。
这个洞穴出来之后的路途倒是熟悉,穿过狭小的,看似不能通行的缝隙,便是另外一方世界。
怀中揣着宝物,手中拿着佩剑,危机已经接触,潭之恒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而后又转回去。
他已经两刻钟没和他师兄说话了,还是在两人呆在一起的情况下。
潭之恒眼珠子转啊转的,而后伸手去牵他师兄的手。
“师兄小心。”明明前面路途平坦,修者更不会因为些许颠簸摔倒,但潭之恒伸手牵住的时候宋时允没有甩开。
现在心情平复下来,两人都有些察觉到怪怪的。
尤其是吃了那丹药之后。
正如此时,潭之恒正在心中暗骂常清道人,什么副作用不好,偏偏将情绪放大,举止激化,还没等脑子反应过来那嘴巴都跑了十万八千里了。
他第无数次想澄清,他是纨绔子脾性改不过来喜欢对着他师兄嘴花花,但这种两厢情愿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想要以戏耍姿态看待他师兄呢。
诡异的是两人说的话看起来都很符合自己的脾性,表达的意思却各个不同,向来常清道人还是有些门道的。
想着他师父所说的特地准备的这几个字眼,潭之恒不免嘴角抽抽,原来这就是婚后相看两厌吵架的模样?
明明都是之前的小事,本是接受的,却因为心态的变化觉得事态严重且他人屡教不改而觉得难受生气。
甚至没一个能真正的冷静下来思考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的。
“之前是我的不对,师兄说的有理。”潭之恒握紧宋时允的手,“日后我心有想法定会只告诉师兄,不会再胡乱开口的。”
宋时允拉了拉潭之恒,“知道了。”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但这事总归是要有人低头的。
其实他想的是直接掠过这件事,过后便不再在意的。
但潭之恒每次都会及时的将这些事情拿出来解析或是将矛盾解开才继续新的话题。
他好像,总在包容我。
宋时允眨眨眼,想起自己看到的纸条,阅后即毁,但总是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