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咬唇,心中生出几分酸涩,但到底被不知名的情感所压住。
他会喜欢的。
*
“你说,她会原谅我吗?”倚靠在壁上的少年点了点小鸟的额头,一双眼难以聚焦在实处,看着有几分落寞。
在面前的鸟没有回应他,自顾自啄着食。
“不会,不会。”一个轻快的女声回应。
听到来人的声音,江南皱眉:“你来做什么?”
“好歹是多少年的搭档了,连名字都不叫一声?”少女穿着深蓝色便衣,一双桃花眼含上几丝不爽,但笑意更为浓郁。
“……”江南冷声开口,“荻浸月。”
“说多少遍了,叫荻花瑟瑟。”荻浸月吐了吐舌头,见少年的阴沉模样,她也不在逗他,笑着开口,“就来了解一下我师傅的消息,顺便看一下你的伤势。”
江南看了她半晌,随后一字一顿的回答她:“我没动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直中心口,你会无碍?”这么快就好,荻浸月自然是不信的,但见少年平静的神色,又有些怀疑自己。
她抬脚上前几步,见少年退后几步,她快速一点江南的后背,按的并不重,血已滚滚流了出来,她挑了挑眉,“差不多?”
“死不了。”少年唇有些发白,但硬是没有动。
“是死不了。不得不说你命大,心长偏了一点。”荻浸月给他上药,这次少年倒是没有动,见他第一次这么平静,她又忍不住开始碎碎念,“要不是因为官官,我才不淌你这趟浑水,天天受伤,只怕是我师傅也会没了耐心。”
鬓神医可没她那么懒,但江南并没有说出口。
“对了,你给那老头了什么归宿?”荻浸月问他,给他上药的手顿了顿,虽然是个偏心的老头,但也毕竟教她教了好几年。
江南只答了她四个字:“云游四海。”
“倒是个不错的归宿。”荻浸月垂眸,看着那贯穿的血洞,尽管没有第一次那么渗人了,但她仍然皱了眉。
这家伙一直伤好的很快,这一次伤的的确很重,但几个月了都没有一点好起来的迹象。
但她并不可怜他,一个从小就不会哭的人,这样心硬的一个人,见了那么多血眼里没有一丝愧疚的人,她同情不起来,于是她以调笑的口吻问他:“怎么,那么长一把匕首刺过来,你躲都不躲一下?”
闻言,江南什么也没说,背后的伤口刺痛,但他觉得浑身冰冷。他也没有与荻浸月斗嘴的兴致。
反倒是身后的少女笑了,她收了药盒,一双桃花眼看他。江南注意到她的神色,冷冷的回了她一眼,目光冰冷。可少女并不怕他,眼中一直溢着笑意。
“喂,沐少主。”见江南开始穿衣服,荻浸月挑眉问他,“你心上人长得怎么样啊?是有多漂亮,你和谢执都那样喜欢她?”
她的确挺好奇的,毕竟是一个能勾任这样一个冷淡的少年的心的人。
那个在他心尖上的人,是有多漂亮。
江南沉默着穿着衣服,等系好腰带后,他抬眸冷淡的回了她一句:“以后别提这个名字。”
他抿白了唇,想起了一个时辰前少年得意的笑,又想到那张布上少女稚嫩却坚定的字:让沐如风生不如死。
他唇颤了颤,眼尾腥红,四周很暗,他一袭白衣,冰冷的站在那里,如同罗刹。
但他对面的少女还在从容的咬着桌上的糕饼,她回味了一遍了:“不错啊,这糕点还挺好吃的,就是有些甜。”说罢,她抬手又拿了一个。
江南抬眸,看到少女咬着一个淡黄绿色的糕点。他的眸暗了暗,随后开了口:“这是芸豆糕。”
之前小小姐最爱吃的糕点,也曾被他用力踩烂过。
荻浸月并没有注视到他不正常的神色,继续吃着糕点,糕点细腻,她还从来没吃过这样的糕点。
不远处的少年看着她一个接一个的吃着,皱了眉,抬手一根透明的针划过少女的脸。
荻浸月察觉到危险,连忙偏了头,但那根针还是穿过了她的发丝,她看到那根极细的针,不敢置信的看他:“喂,江南,你是疯了?!”
见少女瞪大的双眸,江南只是走了过去,侧身挡住了那盘所剩无几的糕点。
看到他护食的举动,荻浸月抽了抽嘴,更加诧异的看他:“沐……江大少爷这样小气?亏我可是救了你命的人,你连个饼都舍不得让我吃几块?”
江南平淡的同她对视,单薄的唇只吐出几个字:“我也没想你救。”
若是他死了,那苏怀枕应该也不会那样痛苦难过了。
“……”荻浸月被气笑了,“行,是我多事。”说罢,她抬脚就走,在踏出门槛时似乎想到什么,她转了头,将手中的药龛向少年扔过去。
江南比她反应更快,在少女刚出手时就做出了反应。他牢牢的接住,但能感受到背后的伤口开裂了。
而面前的少女向他扬了扬眉,显然是知道那大幅度的动作会让他伤口开裂。但见少年依然面无表情,她无趣的踏出了门槛。只留江南一个人看着那盆芸豆糕。
“南瓜,你说她是不是这辈子都会恨死我了?”他扯了扯嘴角,但鹦鹉没有回答他。
他垂眸,眼底一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