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那只微胖的小手慢慢的去捡那只步摇,她笑了笑,低声问她:“你几岁了?”
“十五。”小姑娘声音很轻,很是腼腆。
苏怀枕微怔。
十五啊,如同她刚成为苏府小小姐时苏忆的年岁。那样一个待她好的人……
她收回思绪时,抬头注意到少女神色有些不安,她柔和的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呀?”
十五岁的少女胆怯的看了她一眼,嗫嚅着回答她:“我叫阿梨,梨子的梨,小姐叫我阿梨就好。”
阿梨呀。
苏怀枕笑了笑,看着台上的胭脂龛。
身后的略年长的宫女平静听着两人的对话,仍然为她束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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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怀枕跨出门槛时,看到一袭暗蓝色便衣。
谢执穿的随意,长发扎成了马尾,在风中摇曳,翩翩君子模样。
她在门前站了半晌,他才转头注意到她,大风吹拂,男人发丝凌乱,向她一笑:“果然小姐还是更适合穿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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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坐在对面笑着看风景的男人,苏怀枕朝他伸出了手,风吹过马车,撩起她的额发。
她说:“东西,还我。”
谢执愣了愣,一时没想起来她想要什么。突然才想起他只拿过她一件东西。他本想装傻,但看到少女固执的神情,他装作无奈,叹了口气,从腰间抽出那个已经落了灰的也黯淡了许久的朱砂御守。
苏怀枕接过,她没有当着他的面打开,只是低头系在了自己腰间。
系好后,她转过头,看街市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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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少年离开后,她就发现御守不见了,能接近她的人少,她一般也不会带着这御守出门。
她怀疑过是苏忆苏然她们,但她们不会动她的东西,哪怕捡到了也会归还她。
那仅剩的可能就是木随野了。
其实这不过一个小物件,她并没有必要去要回。只是这张小纸上承载了一个人的心愿,哪怕她已经改变结局了,她也并不想将它弄丢。
*
江南坐在少女曾经做过的木凳上,脸色阴沉。
几个侍卫慌张的在他面前跪着,双手颤颤巍巍:“禀报国师,并没有找到苏小姐。”
他脸色更加阴沉,紧紧咬住唇,闻到了口齿中的辛涩气味,他仍然没有松口。
阿枕,你又要骗我吗?
他拧着眉,又说:“去找荻浸月。”
命令一下,几个人又走出了门,他低头看着手中紧握的白羽蝴蝶,一双眼漆黑。
半晌时间,那几个人回来,脸色一如先前一般慌张。
为首的人跪下,双手都在颤抖:“禀……禀告少主,并没有找到荻姑娘。”
突然,一盏茶在他身后碎开,那个人将头低的更低,他都不敢看他家主子那张阴沉的脸。
“你是在找我吗,江公子?”一道女声声音响亮。
江南抬头,看到荻浸月背着一个昏睡的少女,看清那个人,他皱起眉头:“白皖怎么了?”
荻浸月挑眉看他:“怎么现在才想起你亲爱的妹妹,她在外面的旅店睡了两天!”
她忍着脾气:“整整两天!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吗?”
“两天……”江南喃喃,随后抬头,“你是怎么知道她在酒楼的?”
荻浸月按耐住火气,她自然知道他想知道什么,但她冲他冷笑:“我凭什么告诉你。”说罢,转头就走。
江南看见少女转身,袖中放出一根针。
那暗器“恘”了一下射向门。
少女的背影终于凝滞,她转头时眉头都再抽:“江南,你是疯了还是痴了?”
看着少女快要疯的神情,他却仍然平静,冷冷开口:“我问你,
“是谁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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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堂上,少女目光片刻变得呆滞,她一板一眼的开口:“是顾旬。”
江南收下了手下的印,平静的从少女身边走去,他转头。看到吃惊的一众人,很冷的开口:“随我去左将军府。”
等荻浸月回过神,一众人已经走了,她看着空旷的室间,一瞬就知道了经过,一时又气愤又震惊。
“该死的江南,竟敢再命令我!”她死咬牙关,身上却没了困倦的后遗症,意识十分清醒。
她抽了抽嘴角:“死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