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兵不厌诈,你还是太年轻了。”白亦政勾起嘴角,“今天,你的命我收下了。”
一个人对上两个人,若是现在的夜归九,他根本不惧,可那时候的他,不过是才刚刚修炼了五年的毛头小子罢了。
鲜血很快染红了夜归九的半身衣裳,他知道自己今天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能再战,夜归九开始盘算着如何跑路。终于,在夜归九一个大招过后,白亦政和素华中间露出了一个破绽,夜归九看准时机,脚踩雷法直接冲了出去。
“夜瑜!拦住他!”
夜归九才冲出没多远,就看到夜瑜的风华剑迎面而来,夜归九手握晦明剑挡开,而后单手掐诀,对着夜瑜就是一个惊雷落。
“阎钰,你够狠!”
身后传来夜瑜的骂声,夜归九顾不上其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往秘境的出口而去。
不过白亦政说得对,那时候的夜归九还是太年轻了,在临近出口处,夜归九再次遇到了白亦政。
原来他们早就在这里埋好了简易的空间传送阵,就等夜归九自投罗网呢。
他们三个出手,没有一个手下留情,夜归九很快就浑身染血。头发被打散,乌黑的长发披肩,夜归九抹去嘴角溢出的血,看上去十分惨烈。
“阎钰,要怪就怪你分了我的紫微星,我们之间注定是你死我活。”夜瑜握着风华剑,目光像是淬了毒的利刃。
“什么紫微星?”夜归九疑惑地问出声。
夜瑜擦拭着风华剑上的血,漫不经心地说道:“大师算出我有紫微星命格,但是被另一个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分走了一半,如今种种事情,全都指向是你啊。”
“我明明比你小!”夜归九很是惊讶,因为他知道,跟夜瑜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是‘夜归九’,但如今他是‘阎钰’,阎钰的生辰可是晚了他足足两个月。
“不是你还能是谁,别狡辩了,受死吧。”夜瑜不想再跟夜归九废话,双手掐诀直接扔出了数个诛邪生灭。
就在这些雷球即将炸开之际,夜归九周围的空间突然凝固了,然后他就听到一声极淡的叹息,下一瞬,他就消失在了原地。
“奇怪,刚刚发生了什么,阎钰人呢!”夜瑜暴怒,怎么会突然就在眼前消失了。
白亦政皱了皱眉,他刚刚似乎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但是又很快消失了,仿佛是他的错觉一般。
“我们就守在出口,只要阎钰出不去,跟死了也没区别。”
“行。”
……
当夜归九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寝殿里。
“这是哪里?”
发现夜归九醒了,守在他殿内的一个女人突然兴奋地起身:“九殿下,您醒了?”
“你叫我什么?”夜归九愣住了。
“九殿下,您怎么了?”女人的眼睛是温柔的蓝色,她疑惑地看着夜归九,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惊讶。
夜归九确实很惊讶,他已经多少年没听到这个称呼了,七年,还是十年?
突然想到了什么,夜归九慌乱地抓过床边摆着的铜镜。
“诶?殿下您慢些。”
夜归九看到镜子里的人眼睛颜色已经变回了许久未见的暗红色,他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但是面前这个女人,她看到了他的脸。
蓝眸女人感受到夜归九身上突然暴起的杀意,缓缓行了个礼,道:“九殿下不必紧张,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顾绍琴,是杏夫人身边的掌事女官。”
“你是阿娘的人?”夜归九眼中的杀意消散,他打量着这个叫顾绍琴的人,似乎在判断她说话的真假。
“是,杏夫人于我有知遇之恩,是她把我从蛮荒的偏远之地带到了中央城,我才得以觉醒七冥花,侍奉夫人左右。”顾绍琴缓缓说道,“夫人被软禁的时候,我也被抓走关了起来,直到族长出关,才把我放出来。”
夜归九刚想继续问话,寝殿的大门突然被推开,玄帝逆着光走进了殿内。
“族长。”见到玄帝,顾绍琴上前行礼。
夜归九目光不善地看着那个逆光而来的男人:“是你救的我?”
“对。”玄帝点了点头。
然后二人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谁都没有开口。
站着的人目光慈爱,像是透过夜归九看到了另一个他所思念的人。
躺在床上的人满脸倔强,看着玄帝的目光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听说我哥醒了?”
打破这诡异氛围的人是陌泠。
夜归九抬头看去,就看到那个蓝眸少女蹦蹦跳跳地冲进了寝殿,直接坐到了夜归九的床边。
“哥哥你吓死泠儿了。”
面对陌泠,夜归九的目光柔和了下来:“哥哥这不是好好的,放心。”
“你随我去七冥圣殿。”玄帝看着夜归九,说道,“你阿娘给你留了东西。”
夜归九却是看向了陌泠,问道:“泠儿,有面具吗?”
“什么?”陌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遮脸的面具吗?”
“对。”
“有的有的,泠儿会做面具,本来就有给哥哥做,我去给你拿!”陌泠说着就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
“你就这么在意‘阎钰’这个身份?”玄帝有些不悦。
“注意你的措辞,我就是阎钰。”夜归九不满道。
“哥,你看这个喜欢吗?”陌泠拿着一个刻着繁复纹饰的银制面具跑了进来,将面具直接覆到了夜归九脸上,“严丝合缝,不愧是我!”
夜归九拿过铜镜,他看着脸上这张几乎覆盖了全脸的面具,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走吧。”
玄帝带着夜归九和陌泠去往七冥圣殿,玄帝从一个木盒中取出了一枚精致的龙咬尾玉佩递给了夜归九。
夜归九接过玉佩,发现在玉佩的背后刻着一行小字:
“愿如长明灯,照君永夜行。”
“这是你阿娘给你雕的玉佩,也是她留给你的东西。”玄帝看着这枚玉佩,似乎是透过玉佩想起了故人。
夜归九将玉佩挂在了自己腰间,他轻轻抚摸着玉佩,就仿佛儿时牵着阿娘的手一般。
“夜归九。”玄帝忽然认真地叫出了夜归九的名字,“玩够了也该回家了,你可是七冥族的少族长,传承了完整七冥花的圣殿继承人。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呵。”夜归九听到这番话突然冷笑出声,暗红色的眼底似有风暴肆虐,“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阿娘说,有她的地方就是家,她不在这里,所以这不是我的家。”
“你阿娘已经死了。”玄帝微怒道。
“用不着你提醒我!”夜归九突然拔高了音量,“所以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家了!”
推开玄帝,夜归九转身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