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又是这样,假惺惺的,看着就讨厌!”
翁晶晶闹出来的动静,项翛年这边自然也没有错过,但还不等项翛年深思,唐糖就一脸不忿地嘀咕出了声。
项翛年:“???”
可可爱爱的小姑娘怎么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气鼓鼓的小河豚?
“怎么?是谁惹我们可可爱爱的小糖糖生气了呀?”
项翛年弯下腰,轻轻揉捏着小姑娘肉乎乎的小脸蛋,柔声问道。
被项翛年亲昵的动作闹得红了脸的唐糖,别捏地低下了头,但扭捏了一小会儿后,又抬起头,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望着项翛年,小声凑到项翛年的耳边说:
“我不喜欢那个叫翁晶晶的,面上笑嘻嘻的,但总感觉阴恻恻的,让人不舒服,上次我不小心把小面包撞到她身上,我明明在第一时间道歉了,她也笑着说没事,裙摆上也没沾上面包屑,但后面,我就看到她逢人就明里暗里说我莽撞粗鲁……”
想到伤心事,唐糖的小嘴一瘪,好不委屈。
小孩子热乎乎软乎乎的吐息,凑在耳边,项翛年只觉得心中好像萌生出了什么人类幼崽真可爱的奇奇怪怪滤镜,但在听清唐糖说的内容后,紧紧皱起了眉头。
小孩子对旁人善恶的分辨,总是更敏锐一些,既然唐糖觉得不对劲,那肯定就是对方不对。
而且,这明里一套背地里又一套的做法,也证明,那翁晶晶的肚量,也属实是称不上大。
“她长什么样?”
项翛年凑近唐糖的脑袋,小声询问道。
“……喏,就是那个,穿得玫红色的,着装最艳丽的那一个。”
小小沮丧的唐糖,以为项翛年多少会出声安慰一下自己,却没想到,项翛年竟然更好奇翁晶晶长什么样。
唐糖心里更是有了一点失落,但沮丧归沮丧,教养良好的唐糖,还是给项翛年指了指翁晶晶的方向。
“嗯,我看看……啧啧,眼睛这么小,没我们糖糖大,头发也梳得油腻腻的,还没我们糖糖蓬松头发多,审美也不咋地,跟个花枝招展的孔雀一样,也没我们糖糖有品位……她肯定是嫉妒我们糖糖好看,所以才会在背地里说你不好!”
虽说,项翛年的信条,是遵照女巫守则第一条“女巫从不审判女巫”……但极个别讨人厌的除外。
“这种人你别管她就好了,因为她迟早会被自己作死。”
项翛年把翁晶晶浑身上下都挑刺挑了个遍,见嘴巴不开心地翘起的小姑娘,这会儿又抑制不住地咧开,止不住笑,项翛年也松了口气下来。
“哎呀,年年姐姐……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我娘说不能说别人的小话,但是但是,我觉得年年姐姐你说的话让我好高兴啊……”
但唐糖在咯咯咯笑出来之后,又有些不安地捂住了嘴,眼神飘忽忐忑地看向项翛年。
“没事,谁让对方先说你不好的,人家打了你一巴掌你还要忍着不成?我们偷偷地说,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项翛年揉了揉唐糖的小脑瓜,让这个心事重重的小姑娘卸下心中的担子。
“嗯!”
唐糖重重地点了头,对项翛年更是亲昵也黏了不少。
不过,翁晶晶啊……
安抚好小姑娘后,项翛年看向那个在人群中的身影。
消瘦病弱,一看就长久不见光的青白色的病态皮肤,眉宇间凝聚的阴郁之气,用服饰装点起来的贵气,容貌清秀,虽然用头发遮掩伤疤的地方,有些怪异,但也有一番病美人的意味。
就是她,对燕舟衍纠缠不休么……
真是,蓝颜祸水啊……
不过,对方没有主动找上门来,项翛年也不会特意去找对方的麻烦,那多麻烦啊……
上次皇宫动物园预算的事情,虽然的确是被翁晶晶的父亲,翁尚书摆了一道。
其中,也或多或少,和翁晶晶脱不了干系。
但项翛年并不清楚,那是翁晶晶的主动要求,还是翁尚书因爱女心切而自作主张起的念头……
如果是前者,那项翛年没话说。
可如果是后者……
一个国家的“奸臣”,被所有人都根深蒂固的奸佞形象,却把独有的柔软和宽容,给予了翁晶晶,这个被时代认为身有残疾的子女。
翁尚书对翁晶晶的爱,是无限的,甚至是不包含任何利用的。
这让活了两辈子都没能感受到父母拳拳之爱的项翛年,忍不住出于私心,对翁晶晶产生一点点宽容。
但也只有一点。
若翁晶晶自己撞上来,不足以让项翛年手软,放翁晶晶一马。
项翛年不是圣母。
当然,项翛年更希望双方各自美好,品岁月静好,没必要为了一个男人,争得面目全非,精神扭曲……
“你就是项大人么?”
但就是架不住,对方非要凑上来的情况。
身后传来一声娇软柔弱的喊声,其中的一分惺惺作态,三分矫揉造作,五分的夹和娇滴滴,还有一分隐隐的敌意和示威,也就只有直面并身为同性的项翛年,才能完完全全感受到的了。
来者不善。
也罢。
毕竟善者也不来。
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唐糖因担忧伸过来的热乎乎小手,项翛年侧过身,带着标准的微笑,对来人翁晶晶,明知故问道:
“敢问小姐是?”
项翛年问的这第一句,翁晶晶就感觉被狠狠地冒犯了。
这个圈子里,谁不知道她翁晶晶……
这项翛年,揣着明白装糊涂,是故意让她难堪么?
心是黑的,所以看别人也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