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宋肃北与柳凝的事,只有宋夙朝一人知晓,他看着门外紧张的人,多少是有些瞧不上的。
“陛下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明白?”宋夙朝不由侧目,往屋内看去,下一瞬,他不带丝毫犹豫的拔剑出鞘,手指修长,便横在太医脖颈边,他的声音如同千斤玄铁般,“陛下发话了,不准柳凝死!”
吵得可真是够凶的。
可见,宋夙朝对他的皇兄,有所不满了。
柳凝她真是没有力气了,早就化成一滩软泥,要不然,她定要好好看一眼。参汤从她的嘴角滑落,冰冷的手指贴在她嘴角,被宋夙朝缓慢的擦掉了。
他沉声,“柳凝,说话!”
那双手是冷白的。
在这闹哄哄的产房里,他们不在意外人目光抱在一处,彼此依靠,是渴求,成了真。
柳凝用脸颊感受他指腹的温度,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王爷,您在喊凝儿么?”
这眼神太过迷离,又显得柔弱而多情,让人忍不住的回望过去。生死之际,她也未必吐露真言!宋夙朝的黑眸里闪过讥讽,他道,“皇兄,他就在外头。”
皇帝?在就在好了,就让他去死好了。
“王爷。”柳凝伸手扯住他的衣袖,不肯让他就此离去。没错,让他心软还是不够的,她眸子亮晶晶的,“那您为何如此不高兴?”
宋夙朝低声呵斥,“放肆!”
只是这一句话,柳凝便听出他话语里的些许奇怪。莫非,他以为自己平安生下了子嗣,就不需要他了?她的眼眶,顿时微红,“王爷,您不要委屈自己,我看着也会难过的。”
这女人,就算胡搅蛮缠哭起来可是好看。
这样的姿态或许也用在皇兄身上?
宋夙朝分神的想着,可还是会受了蛊惑,低下头去,与她吞吐的呼吸缠绕到一起。血腥味在不知不觉竟是变了,沾染了些这女子身上独有的异香。
他喉结轻滚动:“柳凝,你已经发昏了。”
“根本就不是这样的,若是没有你在身边,我压根挺不下来。”柳凝仰着头,与他四目相对,是他啊!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她原来是喜欢被他这么静静看着,就好像受到了独有的偏爱。
千言万语。
真不知该从何时说起。
但在柳凝的眼睛里,升起来一丝一丝的生机,她问他,“王爷,你在怪我对不对?可人生在世,有那么多不得已,我没有的选。”
宋夙朝听不懂她指的那些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眼睛,别过脸去。
“您看看我可好?”柳凝低低的叫着他的名字,她的手是如此的冷,贴在男人的侧脸,轻柔的摩挲着。她想向那骄阳靠近,眼眶都跟着湿润了:“就算凝儿求求您了。”
像是,下一瞬。
她就要送上朱唇的错觉。
宋夙朝不耐烦的后退一步,他的脖颈儿却被那曼妙的手,勾住了,她双眼迷离的厉害。还不等他将人推开,产婆却喊了一声,“柳娘子,再加把劲啊!能看到小王孙的头了!”
黑暗之中,皇帝的身影在门来回走动。
宋夙朝透不过气,无形之中有什么东西压迫着他,让他走不得。那女人肆无忌惮的支起上半身,投入他的怀抱之中。
他不耐烦的眼中看到了她的难堪,可有什么打紧的?她要的东西从来都是靠自己的双手去抓,从不理会旁人的闲言碎语,至于他,也是一样的。
她的脸贴着他,想更近一些,“王爷,我很高兴,不管你出自什么原因留下。”
那么,就如他们所愿好了。
她与宋夙朝两人就真做些什么苟且之事,便好了。
“王爷,凝儿糊涂了一辈子,想要为自己活一次。”柳凝痛的不能自已,她呼吸也跟着紊乱,只直直的盯着他,问道,“凝儿,这条命是王爷的了。”
重生后能救她的人依旧是他,有种感觉这是命运之间安排的冥冥之中。
无论是否知道前世在她死后会如何,她对宋夙朝的心意是有悸动的。前世种种,是她觊觎坤宁宫,而吃的苦果。那他们两人的心意早就有了想要靠近的心思?
这一世,她想要自己去找到谜底后的答案。
宋夙朝皱了皱眉,不置可否。他的耳畔只有那微弱的声音混在雷雨交加的夜里。
孩儿哇哇啼哭。
皇帝将襁褓还给乳母,他道:“今日之事,委屈三弟了。”
宋夙朝轻轻皱眉:“臣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愿意。”皇帝的目光移过来,笑意意味不明,“想如今,三弟喜得麟儿,你与柳娘子的婚事也不必再拖了。”
宋夙朝脸色严肃,他与柳凝之间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说过话。她想见的还是皇兄,她应该并不想在此刻见到他。皇兄与柳凝的事,他们如何相好,他不该插手多管闲事。
即便,他与柳凝成婚,那也改变不了他们之间任何的关系。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