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就见一个面容有些憔悴的男子走了进来,他佝偻着腰,进了屋子,对着唐叙行礼道:“小的黄声见过大人。”
唐叙摆了摆手,“黄声,不必多礼,昨日你在那四具尸体上有何发现?”
黄声迟疑了半晌,目光落在了许清月的身上,“这——”
唐叙瞥了一眼许清月后才道:“黄声,你但说无妨。”
“是,大人。”,黄声思索了半晌才开口:“那四具尸体是被人用匕首从后背贯穿到前胸,失血过多致死的。”说完,他从怀中摸出一把有些血迹斑驳的匕首递了上去。
唐叙一旁的小厮将那带血的匕首递给了唐叙,唐叙瞧见这匕首时,他的眉头蹙起,随即开口道:“月儿,可认得这匕首?”
许清月抬眸望去,她当然认得,那是阿兄贴身带着的“墨风”,这匕首是阿爹送给阿兄的,先前她见阿爹送给阿兄匕首,却只送了她一方上好的砚台,为此,她磨了阿爹好久,可阿爹就是不送她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后来还是阿兄为了不让她伤心,偷偷地送了“墨雨”给她,想到这,许清月的心中有些不安,面上确实神色淡淡,“叔父,这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匕首而已,能说明什么?”
唐叙将那匕首放回了托盘,面上神色意味不明,“哦?月儿你再仔细瞧瞧。”说完,他递了个眼色给身旁的小厮,那小厮便将装有匕首的托盘放置在许清月的跟前。
“月儿,可要看清楚了,这把匕首是不是你兄长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谁知道这匕首是真是假?”
唐叙听了这话也不恼,“来人,传李时过来。”
许清月的面上还是一如平静。
唐叙见她的神色不变,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他勾起一抹冷笑,转瞬即逝。
那李时被带进来时,整个人哆哆嗦嗦的,脸色惨白如纸,一副被吓蒙的模样。
唐叙见他如此,皱了皱眉,“李时,你将你昨晚见到的再说一遍。”
过了好半晌,李时才开口道:“回老爷,昨晚——昨晚小的见到那人拿着一把匕首往那四人心口处扎去——”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身子也开始发抖。
“可看清那人长何模样?”许清月率先问道。
“天太黑了,小的当时没看太清楚。”
这时,一个小厮将托盘放在李时的面前,身后传来唐叙的声音,“李时,是这把匕首吗?”
李时见到那托盘上带着血迹的匕首,他吓得大叫一声,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嘴里不停喃喃:“别杀我,别杀我……”说完,又朝着托盘的方向跪地磕头,“求求您,别杀我……”
许清月瞧着他那一副吓傻的模样,上前朝着他的脸上扇了几个巴掌。
李时被她打得懵了,手捂着脸,直愣愣地瞧着许清月,唯唯诺诺的样子,许清月揪住他的衣襟冷声道:“李时,你确定你见到了凶手?你仔细想一想那晚的情形。”
李时的脸上被扇了几个巴掌后,也不敢抬眼,只是低着头结结巴巴道:“小的……小的确实……确实见过凶手。那凶手穿着一身黑衣……”
“你撒谎!”许清月猛地放开揪住李时的衣襟,她站起身来,视线落在唐叙的面上,她唇边浮起一丝冷笑,“叔父,你这个人证可不太行啊……话里漏洞百出。”
“月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唐叙蹙起眉头,望向许清月的时候,目光有些冷。
“叔父,你找这么个人来,来找了个仵作,拿出这么一把破匕首就说是我阿兄杀的人,真是可笑!”许清月从托盘中拿出那把沾了些血迹的匕首把玩着,下一刻,只听“咔嚓”一声,那匕首便应声而断,断成两截,掉在地上。
“许知月,你放肆!你……你怎么能破坏证物?”
许清月神色不变,她神色淡淡,“叔父,你这么紧张作甚?叔父,月儿,是在帮你。”
“帮我?”
许清月将那断了的匕首捡起,来到唐叙的跟前。
“许知月,你想做什么?”
许清月只是将那匕首放到案桌上,随即从袖中拿出另外一把与桌上的匕首一模一样的匕首出来,“叔父,阿兄的墨风在我这儿呢,请叔父过目。”
唐叙见到许清月这般恭敬的模样,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事到如今,她倒是沉得住气。
他瞥了一眼许清月手中的匕首,漫不经心道:“我如何知晓你的这把匕首是真的?”
许清月闻言,便将手中的匕首与断成两截的匕首放在一起,温声道:“叔父,我手中的匕首柄上刻着一个细小的“安”字,这是父亲先前送给阿兄的生辰礼。而这断了的匕首柄上却什么都没有。
唐叙皱着眉头,他只瞥了一眼便开口:“即便如此,那也不能说明许桉然就不是杀人凶手。”
两人说话间,一道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爹爹——”
紧接着,一个粉色身影走了进来,她两步并两步的,很快就来到了唐叙的跟前,许清月听见来人的声音,她的心中皆是震惊。
画儿姐姐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