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清听着那时高时低,时快时慢的声音,心中好奇,脑中更是出现光怪陆离的画面,再看看林月,睡得正香。
于是,起身来到林月的身边,轻轻推了推林月,道:“小月,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林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朦朦胧胧中说道:“清,怎么了?什么声音也没有呀,你是不是初到灵山不习惯,我们一起睡吧!”
怀清还没回答,林月就一把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被子里,怀清只得躺下,只是那声音仍是持续响在耳边,搅得怀清心烦意乱,想起二师兄所说的要她们安心睡觉,不可随意乱跑的话,那么二师兄应该知道这声音的来源了,可是为什么林月却没有听到?怀清决定闭上眼睛,堵上耳朵,明天去问问二师兄这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夜,怀清难以入睡,直到天蒙蒙亮时,才刚眯起了眼睛。睡不多时,却听见林月在唤她,“清,要上早课了。今天是古木长老的天地之源,绝对不能迟到了!”
“天地之源,古木长老?”怀清头脑中重复着这里两个名字,眼睛却实在不想睁开。直到林月将她的被子掀起,用发梢搔她的鼻子,怀清才睁开眼睛。毫不情愿地穿好衣服,净了面,抬手想用绸带直接束起头发,却被林月一把抓过绸带丢在一边,道:“这是男子的装束,你是女子,自然要有女子的发饰。”
说着从自己的饰品中选出一支簪子,将怀清头发分为两缕,梳起当时最流行的双垂髻,梳完后林月退后几步望了又望,摇了摇头道:“虽说比刚才好看多了,但是还是太素了。”说完打开自己的首饰盒,拿出一支白玉莲花簪簪在头上,更显得气质高洁,清丽动人。
怀清谢过林月,两人一起抱着书简去甲殿听课。本来以为古木长老应该为鬓发斑白、仙风道骨的老者,却不想是一个神情俊爽,从容弘雅的中年男子,虽说略有沧桑之感,但是却是恰到好处,更增添了一种阅历之美。
自从古木长老走进殿中,嘈杂的殿中顿时寂然无声,甚至只闻到彼此呼吸之声。
浑厚悠远的声音在殿中响起,“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故积阳为天,积阴为地。阴静阳躁,阳生阴长,阳杀阴藏。阳化气,阴成形..。”
怀清认真听着,但是终究抵不住阵阵袭来的睡意,这天地之源、阴阳应象大论本就晦涩难懂,再兼怀清昨夜惊惧之下,几乎没有睡觉,所以虽然古木长老旁征博引,讲得十分生动精妙,怀清还是趴在桌上睡着了。
林月看到怀清趴在桌上,连忙用手肘使劲戳她,却不料怀清一点不为所动,依然梦着周公,且怡然自得。
于是,在古木长老凌厉目光的注视下,林月只得停了手,端坐桌前,眼睁睁看着古木长老缓缓踱步来到怀清面前,敲了敲桌子。
怀清正在梦里探究那奇怪的声音究竟是什么时,突然感到重重的阴霾之气离自己越来越近,猛然间惊醒,抬眼望见古木长老正以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那目光聚集在自己头上那一点朱砂印记上,怀清感到从未有过的压迫和恐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即使是在他的课堂上睡觉,也不至于以这种肃杀之气来压迫自己。
而古木长老刚看到那一点朱砂印记时,眼中满是惊异之色,继而看到怀清微微皱起的眉头,以及那双纯洁无暇的眼神时,口角微微划出一道弧线。
“你是新来灵山的弟子?叫什么名字?”
“回长老,弟子叫怀清,昨日刚来到灵山。”
“怀清,你昨夜可是听到什么声音无法入睡?我看你脸色很差。”
如此关怀备至的话让怀清受宠若惊,据说这古木长老是诸位长老中最为严厉的,如今对自己在课堂上睡觉竟丝毫无责备之意,反而尽是关怀之情,怎能不让人感动?
怀清正想点头,但是想到古木长老如此说,肯定众人都听到了那奇怪的声音,林月可能睡得太沉了,迷迷糊糊中充耳不闻。既如此,别人都能睡得很好,自己这样便无法入睡,岂不是显得太矫情。于是,马上变点头为摇头。
古木长老见怀清摇头,面上出现疑惑之色,本想继续追问,看到众位弟子都盯着这边,只得作罢,转身走回高台之上。
怀清舒了一口气,坐下,经刚才一折腾,睡意全无。
甲班同学中响起唏嘘之声,本来想看着古木长老严惩怀清的,如今却是失望之极。
古木长老目光严厉横扫大殿,众人顿时端坐,继续听阴阳应象大论,大殿中顿时恢复寂静,只有古木长老的声音在殿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