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清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刚刚还在赶她离开授书台,如今的样子,似乎又在暗示跟着她就可以找到凌霜师姐。可是该不该跟着她呢?
她能不动声色害自己两次,这次又不知道在酝酿什么恶毒的计划,可是就此放弃,又有些不甘心,她迫不及待想知道那些问题的答案。
含柳似乎看出她的担忧,竟放慢了脚步,转过身以挑衅的口吻道:“你害怕我,不敢跟来?”
怀清心想她的武功未必在自己之上,即使有什么阴谋,自己未必就落得下风,将心一横,跟了上去。
授书台果然不同于灵山其它地方,外面看来是一直插云霄的陡峭山峰,却不知山峰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可谓山中山,洞中洞,若不是经常出入授书台的人,即使进得山中,也未必能找到出去的路。
一路走来,怀清心中的疑问更多,凌霜是因为离开灵山而被人强掳了去,而巫尊呢?她似乎很少离开授书台,这里道路百曲千折,外人看起来似乎处处是绝路,若非授书台的人亲自指引,即使有再大的能耐也未必能从在这里掳走巫尊,除非有内奸,想到这里,怀清望向走在前面的含柳。
此女害人不着痕迹,心机之重实在令人担忧。
随着含柳绕过几道弯,穿过几座桥,走过几道门,来到一处石府之前,含柳微微含笑,望着怀清满是猜疑及敌意的目光,神情竟颇为淡然道:
“你不会觉得我是有意害你吧?你只是一个刚入门的新弟子,我没必要花费心思害你,紫纱之事只能怪你运气太差,而今日之事,我开始并不知道是你,如今带你过来,也不过是受人所托。凌霜师姐不允许我们任何人进入石府,我也只能将她所需要的东西放在石门之外,你若要找她,就自己进去吧!”说完,转身离开。
怀清看着她离去,心中略舒了一口气,听了她的解释,心中却还是无法释然,只觉得与她独处如临深渊,随时都有死不见尸的危险。
来到石门外,只听得乒乒乓乓之音,她有些担心凌霜,却又不敢贸然进去,只在门外大声道:“凌霜师姐,怀清求见!”
室内猛然安静了一下,却没有声音回答,待怀清再重复一遍时,石门轰然打开。走进石门,但见室内石凳石桌横七竖八躺倒在地上,丹炉也倾倒在一旁,还有一些砂罐的碎片,地上有黑的红的混合在一起的药液,屋内一切摆设都已经移了位,一片狼藉。
而凌霜正用手捂了一边脸,半靠在石壁上,脸色惨白如雪,双目微闭,额头豆大的汗滴渗出,原本精致的五官因忍受极大的痛苦而有些扭曲变形,双唇乌黑,看情形并没有比第一次见到她时好多少,甚至更差。
她上前去扶住凌霜,以双手扶住她的后背,想将自己的真气传于凌霜,以减轻她的痛苦。凌霜却挣扎着推开她,费力地说道:“不!没用,还是不要浪费自己的真气!否则,否则我连你也一起赶走!”
凌霜的双手伸开,怀清看到她的脸上那道深长的刀疤竟然溃烂,化脓,甚至有一种异味,心中陡然感到万分心痛,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她是那样的美丽,如同清晨最灿烂的朝霞,绚丽而富有神彩,可是如今竟要承受如此的折磨。她能想想她看到自己的容颜时是怎样的伤心和痛苦!
怀清不顾她的反抗,从药柜中找出安息香,让她暂时安定一些,然后找出麻药,好缓解她的痛苦。随着药物发挥作用,她终于闭上了眼睛,身体的抽搐也暂时停了下来。
将她放到自己的床上,为她盖上被子,为她注入了真气,看着她脸上溃烂的刀疤,忽然想起她曾经在中医书上看到的药房,将石见穿捣碎,泡水,然后轻轻为她清洗伤口。再以轻粉、蟾酥、冰片研沫与雄黄、丹砂一起包于清纱之上,于伤口处外敷,虽然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但是却可以清热解毒,于刀伤有益而无害。
待到凌霜醒过来,怀清已经歪在床边睡着了,感觉到自己脸上的伤疤妁痛感减轻,再看看桌上尚未用完的药材,她本想起身去查看,身子微动,怀清已经醒了过来,看到她脸色较前好了很多,连忙起身去倒水,道:“师姐,你快躺着别动,我给你倒杯水。”
喝下水,觉得喉咙干涩感也好了很多,胸腹部有一股真气上下流动,虽然微弱,但还是感觉胸中舒服了很多,便问道:“你给我注入了真气?”
怀清微微一笑,道:“我看师姐实在难过,只是我武功低微,真气也弱,不知道有没有用?”
“谢谢你!”凌霜脸上有着真诚的微笑,“虽然你的真气较弱,但是我们却同属极阴的体质,所以即使一点我也很受用,比石涟石泉他们宏大的真气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