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憎立刻道歉，不可避免的抬头看向她：“不好意思。”

短裙店员抿了抿红唇，捂着刚才被碰到的手，猝然直面棠憎，忍不住看呆了一瞬，少年唇红齿白，一双眸子生的波光潋滟，黑白分明，面部轮廓柔和，仿佛小王子般优雅绅士。

她一下子结巴起来：“不，没事，我没事……”

棠憎再次礼貌的朝她笑笑，重新低下头，喝了口柠檬水，正打算继续说，却见凃鸣神色难看，搁在桌下的拳头紧握，谢胜神色复杂，说不出是艳羡还是感叹，下巴点了点他身后，示意店员还在。

果然，棠憎再次抬头，短裙店员依旧盯着他发呆，棠憎对于这种注视倒显得习以为常，平和询问：“还有什么事吗？”

“啊，没有了！”

短裙店员下意识说道，回神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忍不住懊悔的轻咬下唇，只是没了再留下的借口，只能不甘心的先离开。

“哥，别这样笑了。”凃鸣声音闷闷地，没看棠憎。

棠憎奇怪的摸了摸下巴：“我这样笑怎么了？”

很礼貌的微笑啊，专业的礼仪教导给他训练过的最适合他的弧度，可以最大程度的释放善意与亲和。

“很丑吗？”

凃鸣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换了只手托腮看向玻璃外，棠憎又问谢胜，后者犹豫两秒，还是决定昧着良心，坚定点头：“丑。”

‘丑’的都快晃瞎他眼睛了。

“你才丑！”凃鸣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他哥，立刻反呛回去。

谢胜已经忍了他许久，这下终于忍无可忍，正打算反击，棠憎突然开口：“别吵了。”

他神色凝重，看向玻璃外：“下雨了。”

此话一出，剩下两人自然没心思再去争论，齐齐看向窗外，果然，玻璃上淅淅沥沥的水渍蜿蜒向下，外面行人脚步匆匆，将手中东西挡在头顶，在雨中奔跑。

现在是五点五十二分。

没几分钟就是下班高峰期，对面正是一栋写字楼，六点一过，就有稀稀疏疏的人流从中涌出，然后汇入外面的行人溪流，又过了十几分钟，出来的人愈来愈多，其中有人进来奶茶店，点了份奶茶又匆匆出去。

玻璃门一关一合，上面的风铃砰撞出破碎的吟唱。

三人刚开始还能盯着玻璃看清外面人的装扮，只是渐渐人多起来后，难免看漏，棠憎率先起身：“走吧，出去看看。”

“好。”

另外两人跟着站起，三人一块出了奶茶店，舒适的空调冷气被玻璃门关在室内，刚一踏上外面的地面，沉闷的热气夹杂着雨滴落下，空气中潮气与暑气交横，没走出两步，就感觉到衣服粘腻腻的贴在身上，十分不适。

人太多了，还朝着不同的方向，几人对视一眼，自发分散开来。

棠憎来到写字楼前，观察出入的人，凃鸣和谢胜分别去了另外两处。

棠憎握着手机，骨骼分明的指节用力到发白，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往来行人。

黑色高跟鞋，白色高跟鞋，运动鞋……

红色很好认，但等了大半个小时，也没见一个红色高跟鞋出现。

就在棠憎观察出入人时，也吸引了保安的注意，保安见棠憎在门口鬼鬼祟祟半天，自然而然将他当成了别有用心之人，手里握着警棍就过来了。

只是刚刚走近，恰好棠憎扭回头来，在看清对方的样貌后，他立刻收起了警棍，转为友好的询问。

“干什么呢小伙子。”

“我等人。”

棠憎下意识想要微笑，突然想起刚才谢胜的评价，半勾起的弧度停住。

保安却丝毫不在意，“噢，”了一声，又说道：“你等谁啊，我看我兴许认识，或者你给她打个电话？这下雨天的，你穿这么少别感冒了。”

保安自然而然以为对方在等女朋友。

棠憎正要摆手拒绝，余光一抹红突然映入眼帘，几乎是瞬间他心脏漏了一拍，迅速看去。

红色高跟鞋，从电梯口出来，伴随着张扬清脆的声响，大步来到门口，然后推开玻璃门即将离开。

“我找到要等的人了，我先走了。”

棠憎迅速和保安说完后，急急忙忙追着那道红色追出去。

保安自然也看到了他追出去那人，奇怪的摸了摸后脑勺，喃喃自语。

“方小姐？”

“他等的人是方小姐？”

“可是方小姐不是……”

他随口嘟囔两句，并未放在心上，随即回到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