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偷偷观察着洛哈特的言行,不仅是在课堂上,还有礼堂、庭院、图书馆,任何一个洛哈特出现的场景她都不会放过。一定能找出他的破绽,爱得莱德笃定。她认定每件事必定都有一个真相,等待着有心人挖掘。而她自信没有什么真相是不可破解的,只要她愿意。
事实确实如此,但灵感总是突然降临。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傍晚,爱得莱德在礼堂里全神贯注地盯着教师席上的洛哈特,全然没有注意到马尔福带着他的两个小跟班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对面。
“听说你被那个蠢蛋惩罚了?呜呼呼呼,我们这么聪明伶俐的布莱克大小姐居然也有被惩罚的这一天。”马尔福一边说着,一边不怀好意地同左右两边的克拉布和高尔对了个眼色。
这才反应过来的爱得莱德收回自己的目光,不自禁皱起了眉头,“你的消息有点落后啊,那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了。”
德拉科·马尔福和爱得莱德·布莱克碰在一起准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这似乎是大家共同具备的常识。所以现在这样的场面,引来了许多不同来源的关注。
“哦,那看来至少消息不假。”马尔福勾起嘴角,那样子可真是欠揍,“但我来这儿不是为了和你说这个……”
“够了马尔福,你想说什么我都不想听。”无非又是些刻薄的话语,爱得莱德摆了摆手,示意他从自己眼前离开。
“嘁!”马尔福的火气总是被爱得莱德的漫不经心撩拨,刚刚还松弛的眉头现在又拧巴在了一起,“我看你是打算讨好那个蠢蛋吧?真没品味,没能得到他的青睐让你有些失魂落魄?那也不至于时时刻刻盯着他看,就像是一个活脱脱的……”他好像理解错了爱得莱德是出于什么观察洛哈特,“花痴!”
“嘶——”爱得莱德伸出手去紧握住一旁的玻璃杯,里面还有半杯柠檬汽水,“你别逼我朝你脸上加点儿料!”
“是我戳到你的痛点了吧?”马尔福仍然不依不饶。
爱得莱德见状,假意扬起手里的杯子,另一只手攥成拳头轻轻锤了一下桌面。
这一招对马尔福来说还算管用,他立刻站起身朝后退了退,脸上的表情却不认怂,“不过就是个花钱买名声的家伙,只要我让我爸爸出手……”
“先让你爸爸教会你怎么尊重别人吧!”爱得莱德扶着桌子站起身,拿起手边的苹果朝马尔福的方向砸了过去。
眼看那苹果就要正中他的脑门,却被他抢先一步抓住,“你真敢砸我?!我又没不尊重你!”
“你怎么好意思这么说!”爱得莱德又顺手拿起一个橙子,这下马尔福终于肯带着他的叫嚣声离开了。
见他走远了,爱得莱德刚想把手里的橙子放回原处,下落的橙子却被一只从旁边伸来的手稳稳地托住了。
“准头不错嘛,有潜力做追球手——”
爱得莱德抬起头来看向声音的来源,是韦斯莱双子中的一个。
从她手里截下的橙子又被扔给了身后长相一模一样的另一个,在他的手里被从中间掰成了两半,“对付那个黄毛小子意外的狠辣呀——”
爱得莱德坐下来,整理了一下被压住的校袍下摆,“我也不想那么凶悍,那是他逼我的。”
“不不不,那倒不能算凶悍,不如说是有些锋芒,也挺可爱的。”先开口的那一个朝她眨了眨眼睛,他接过另一个递来的一半橙子,剥开一瓣来塞进了嘴里。
“对了对了!”后面的家伙好像突然来了兴致,用胳膊勾住双胞胎兄弟的脖子,两个人的脸同时朝爱得莱德凑了过来,“你猜猜看我们俩谁是弗雷德,谁是乔治?”
“呃……”爱得莱德没有立刻回答,这让她有些难办。至少在刚才的对话中,她并没有找到可以分辨他们的关键因素。
“答对了有奖励哦~”扑面而来的柑橘味气息从距离稍近的那一个身上传来,或许是因为他刚好剥开了又一瓣橙子塞进嘴里。
“你是弗雷德,你是乔治。”爱得莱德脱口而出。实际上她并不知道正确答案,但隐隐地就是这么觉得。倒不如说她认为离她更近的这一个应该是弗雷德,虽然她说不出具体的原因。
可是他们其中还是有一个人怔住了。
“答对了。”弗雷德从乔治手中夺过了另一半还没动过的橙子,放在爱得莱德手边,“奖励你一个非常甜的橙子,真的非常甜哦。走吧乔治……乔治?”
“嗯?”乔治似乎是在掩饰什么,“我们要去魁地奇训练了对吧?走吧……”他直起腰,不再去看正眨着眼睛看向他们的爱得莱德,丢下弗雷德先一步转身离开。
弗雷德很快就追上了他,两个人一起消失在了礼堂的人群中。爱得莱德一直目送他们离开,她拿起那半个橙子,仔细地端详着它。
说不定这橙子酸到掉牙,韦斯莱双子待会儿就会突然冒出来对着被酸得五官扭曲的她捧腹大笑,毕竟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但爱得莱德愿意尝试,而且如果可以让那两个活宝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话——她剥开了一瓣,小心翼翼地塞进嘴里。
很甜——
甜到像是注了蜜一样。
笑容一瞬间在她脸上绽开,说不上来是欣喜还是失望。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她一边将剩余的那几瓣消灭,一边回想着刚才和马尔福的对话。
花钱买名声——没有不尊重——
多么自大的话。
突然间,一个大胆的想法在爱得莱德的脑子里闪过。对啊,这不正是她在寻找的吗?
爱得莱德快速收拾了一下面前的桌面,拿起放在手边的包站起身。她要立刻去把这些想法告诉赫敏。或许这次,确实是她误解了马尔福的话。
“听我说,爱得莱德。”赫敏认真听爱得莱德说完了关于洛哈特的全部猜想,“我知道你可能因为他的针对感到不太舒服,但他真的是一个十分英俊潇洒的人,不是吗?而且他写的书也很有意思。”
“我知道,他的书读起来像是小说。但我真的很怀疑他是不是确实经历过那么多。”爱得莱德知道赫敏很喜欢洛哈特,她明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一切都是没有说服力的。
“就像斯内普教授,你知道大多数格兰芬多都不喜欢他。为什么呢?许多时候都是第一印象搞的鬼。但是我敢说至少我们都能找到斯内普教授刻意针对的证据。”赫敏有些遗憾地看向她。
“我知道,我会找到证据的。”还没等赫敏继续反驳她,爱得莱德就自己转移了话题,“听说你们在魁地奇球场起了争执,发生什么了吗?”
“哦梅林的胡子,我一定要说给你听!”赫敏一下子拉住了爱得莱德的手,“周六早上我和罗恩陪哈利训练魁地奇,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队也去了训练场,他们手里拿着斯内普教授亲笔签名的同意书。你猜怎么着?马尔福加入了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他爸爸给斯莱特林的每一个人都买了一把光轮2001。这是赤裸裸的贿赂!”赫敏越说越激动,爱得莱德就默默地听着,她现在似乎知道刚才马尔福想对她说的是什么了。
赫敏的表情突然又变得有些难过,“而且马尔福居然说我是泥巴种,你应该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什么?!他对你说了这个词?在大庭广众之下?”爱得莱德的眉毛立了起来,和赫敏拉在一起的手也攥紧了。这个词她可太清楚是什么意思了,以前沃尔布加没少用这个词去评价别人。
“是的,然后格兰芬多队和斯莱特林队就打起来了……”赫敏撇了撇嘴。
“他在我面前也用这个词侮辱过别人,真是太过分了。你别听他的,虽然你的父母不是巫师,但你那么聪明又有天赋,比很多纯血统的巫师都要棒很多。”这些话并没有半句违心,爱得莱德对赫敏的天赋一直非常认可。在她这儿,马尔福信奉的纯血统理论才是最卑劣、愚蠢的思想。
“说真的,我可以买七把光轮2001。哪个学院和斯莱特林打比赛就借给哪个学院。”爱得莱德本来可以送扫帚给拉文克劳的魁地奇球队,但这势必又会给其他学院造成新的压力,她也不可能给三个学院的队员都买扫帚——这摆明了是和斯莱特林对着干,到时候又要有人给她冠上学院歧视的名号了。
“相信他们吧,就算没有好的扫把,他们照样可以战胜斯莱特林!”赫敏相信他们,也相信哈利。
对洛哈特的猜想最终在这次聊天中无疾而终,她们又聊了许多魁地奇的事情,斯莱特林这下子装备有了质的提升,对其他的三个学院来说都是一种威胁。
但是爱得莱德始终没有把霍尔先生的事情说给赫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