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斯内普教授让我转告你,晚上去一趟他的办公室。”邓布利多说完就转身离开,给两个久别重逢的好友留些空间。
“斯内普教授把你的话带给了各位老师,他们立刻就行动了起来。”赫敏把昨天晚上的经历都详细地告诉爱得莱德,“昨天是金妮被抓去了密室,神秘人想把哈利引去那里。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所有人都平安。哦对了,还有洛哈特……”
赫敏有些难为情,“你说的没错,洛哈特亲口向哈利和罗恩承认了,他书里写的都是假的,那是别人的经历,他只是虚有其表。”她现在已经明白了全部,她完全被欺骗了,“哈利和罗恩在去密室的路上遇见了他,他似乎被老师们授命要解决这件事儿……但是你也知道,他根本什么也不会……”
是啊,爱得莱德知道,洛哈特去密室也只能帮倒忙,“那后来发生了什么?”
她们边走边说,从天文塔不约而同地向庭院走去。
“他本来想对他们两个施遗忘咒,可惜他用的是罗恩的魔杖,他那个魔杖的,呵呵……”赫敏笑了起来,“咒语被反弹到了洛哈特自己的身上,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罗恩的魔杖从某种方面来说也算是有点儿用。
“哦!”爱得莱德假模假样地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他咎由自取!”
她们在庭院的石椅上坐下,赫敏继续说着,“现在好了,他不得不离开霍格沃茨。你错过了昨晚的庆功宴,大家闹到了好晚才回寝室。麦格教授宣布考试取消了……”她眨了眨眼睛,等待着爱得莱德的反应。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爱得莱德脸上的表情明显比刚才更遗憾,她已经为考试做了些准备,更何况考试成绩还能为拉文克劳加分。
“哈哈,我就知道你也会这么觉得!他们都认为是我想考试想疯了……”只有爱得莱德能体会赫敏的心情,“昨天晚上你不在,大家都很好奇你去了哪儿,弗雷德和乔治还以为你生病了。不过邓布利多教授告诉我们,你正在为一个勇敢的举动付出代价,他保证今天就会把我们的爱得莱德原封不动地还给我们。哈哈,多么有智慧的人啊……”
清爽的夏风吹拂着她们的脸颊,不知是不是阴霾彻底褪去,爱得莱德觉得太阳都比以往更烈了许多。不需要复习,也没有考试的压力,她们就这样安逸闲适地聊了一下午。直到傍晚,爱得莱德不得不收敛心情,如约出现在了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里。
快到六月,室内闷热得厉害,但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在地下却很凉爽。
爱得莱德推门走进去的一瞬间,心里感觉到一阵无从溯源的感慨:这里她是那么熟悉,自从进入霍格沃茨的第一节魔药课之后,已经过去了两年。她也是在这间办公室里从斯内普教授那儿学到了很多。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对黑魔法感兴趣吗?”斯内普一手捧着书,另一只手搅拌着他坩埚里的魔药,没有抬头看爱得莱德。他的态度并没有因为证实了爱得莱德进入禁书区的原因而变得温和。
“我……一直都觉得黑魔法不应该被禁止学习,教授。”爱得莱德试探性地瞟了一眼斯内普教授的表情,确认他没有立刻皱起眉头才继续说下去。
“虽然这么说有违霍格沃茨的教学理念,但我觉得黑魔法可以带给人力量,我可以用黑魔法保护自己。当我们真的面对那些坏人时,为什么不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这是她第一次对别人说出她对黑魔法真正的看法。
斯内普的目光从坩埚转移到了爱得莱德的脸上,“你这么说很容易让别人误会你和神秘人一样有野心,你为什么不想来斯莱特林呢?我了解到你在捣鼓一些和权力相关的事情。”他显然也听到了爱得莱德在分院仪式上的发言,并且记在心上。
“我那么做并不是为了享受权力带给我的虚荣,而是为了保护自己。教授,我没有家人了,又有一些针对我的人……我只是想坚持自己的想法,但总有人视我为敌。所以我只能自己保护自己……”如果爱得莱德是一个喜欢玩弄权力的人,她一定不会放弃加入斯莱特林学院。但权力只是她选择用来保护自己的武器,所以她还有比血统和野心更具闪光点的特质——智慧。
“我并不反对你学习黑魔法,相反,也支持你的想法。”斯内普说出了一句爱得莱德没有料想到的话。因为爱得莱德不知道,他们或许拥有一段相似的经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提供给你帮助。但是别再给我耍小聪明了!”
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爱得莱德却露出了笑容。她确信这个瞬间,即使多年之后经历了许多人生的大起大落,也依然值得纪念:因为她收获了最敬爱的老师对她的支持和认可。
夏季学期剩下来的那段日子,是在一片耀眼的阳光中度过的。霍格沃茨恢复了正常,只有几个小小的变化:取消本学期剩下的黑魔法防御术的课程,以及卢修斯·马尔福被从学校董事会开除了。
德拉科·马尔福再也不会在学校里趾高气扬地到处走来走去,就好像他是这里的主人似的。相反,他现在整天阴沉着脸,似乎心里充满了怨恨。
在暑假离开学校之前,爱得莱德再次来到洛哈特的办公室。霍尔先生在这里帮忙收拾着洛哈特留下的那些东西,办公桌和书柜都已经被清空。
“霍尔先生。”爱得莱德叫住了正在忙活的人,“现在您是否终于可以告诉我您的难言之隐了?”
霍尔停下手中的动作,怔怔地看着她。他的表情中有欣喜也有苦涩,压藏在心里的话终于一吐为快。
一切都如爱得莱德所料,洛哈特的咒语用得一塌糊涂,他从一些小人物那里获得故事的灵感与思路,然后雇佣霍尔帮他写成书。他承诺会一直出版那些霍尔的劳动成果,但如果霍尔胆敢出卖了他,他有办法让霍尔永远也无法继续在这个行业立足。
爱得莱德知道洛哈特的自信从何而来,看来他是个随意使用遗忘咒消除别人记忆的惯犯。真庆幸霍尔先生没有遭遇他的毒手
“其实帮他写书,看到我写的文章配合上他的形象能有那么多人阅读,对我来说也已经足够了。不然的话,是没有人看我的书的……”霍尔先生在长期的无人问津后,已经变得不再充满希望,反而自我麻痹于这种不能属于他的荣耀中,“而且他会给我工资,也足够我生活。”
“霍尔先生,洛哈特给您多少工资?我给您双倍。您继续写自己的书吧,我帮您出版。”爱得莱德十分诚恳。
“我没法接受你这样的帮助,布莱克小姐。”他想不到自己能有什么价值,值得布莱克家族的家主主动向他抛出橄榄枝。
但爱得莱德看到的是霍尔先生给她在黑魔法方面的支持和帮助,“您值得。”这整整一个学年,她从霍尔先生这里学到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在心里还存在对笔下所写文字的怜爱,克拉伦斯·霍尔最后还是没能拒绝爱得莱德的好意,他和他的文字都需要一位伯乐——而爱得莱德是如此的诚恳。他们约定好暑假在格里莫广场12号进行详谈,资助霍尔先生也将会成为布莱克家族的一项投资。
紧张又危险的第二学年终于结束,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再次启程,朝着伦敦的方向驶去。这一年是如此的惊险,他们再一次同伏地魔交手,再一次化解危机。爱得莱德望着窗外的风景,心情前所未有的旷然。
包厢的门被从外面推开,安东尼和迈克尔抬起头向那里看去,曼蒂和泰瑞还在忘我地聊着什么,丝毫没注意到有两个人把脑袋伸了进来。
“布莱克,来玩噼啪爆炸牌吗?”弗雷德扒着门框抢先开口。
“来吧,三缺一呢!”乔治紧接着附和道。
包厢里终于安静下来,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爱得莱德的脸上。
爱得莱德看着他们那两个左右对称的脑袋,觉得有些好笑,“可是我不会玩噼啪爆炸牌……”这种需要几个人凑在一起的游戏她以前根本没机会涉猎。
“没关系,我教你。我说过的呀,义不容辞——”弗雷德朝她眨了眨眼睛。
“来吧来吧,格兰杰也等着你呢。”乔治又冲她招了招手。
爱得莱德看向曼蒂,就像是在寻求他们建议。却没想到曼蒂直接将她推了出去,“快去吧!”
她这才愿意和韦斯莱双子一起离开了这节包厢,可是很快就发现根本就不存在“三缺一”的情况——哈利、罗恩、赫敏和金妮都在这里。
他们充分利用放假前允许使用魔法的最后几个小时,玩了噼啪爆炸牌,燃放了弗雷德和乔治的最后几支费力拔烟火,还互相练习了用魔法解除对方的武器。
爱得莱德觉得她这几个小时比过去的一整年里笑得都要多,似乎嘴角一直找不到放松的机会。
列车快要到达国王十字车站时,哈利突然想起了什么,询问道,“金妮——那天你看见珀西在做什么,他不许你告诉任何人?”
“噢,你问那个呀,”金妮咯咯笑着说,“是这样——珀西交了一个女朋友。”
弗雷德把一摞书掉在了乔治头上,“什么?”他又赶紧拾起书,瞟了一眼爱得莱德,确认她有没有看到自己如此震惊的样子。
“是拉文克劳的级长,叫佩内洛·克里瓦特。”金妮说,“去年暑假,他就是给她写了那么多信。他一直在学校的各个地方跟她秘密约会。一天,我撞见他们在一间空教室里接吻。当她——你们知道——遭到袭击后,他难过极了。”
“真的?!”这次轮到爱得莱德惊讶了。克里瓦特学姐和珀西谈恋爱这件事在拉文克劳绝对称得上是一个重磅新闻,他们竟然没有人察觉到!
“你们会取笑他吗?”金妮不安地问。
“做梦也不会这么想。”弗雷德说,不过看他那副高兴的样子,就好像他的生日提前到来了。
“绝对不会。”乔治回答,一边偷偷地笑着。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渐渐放慢速度,终于停住了。学生们纷纷起身去拿自己的行李,爱得莱德也要回到原本的包厢去拿她的行李箱。
卢平还像圣诞节放假时那样在站台上等着她,许多学生与他擦肩而过,却丝毫不会注意到那儿还站了一个人。他们肯定料想不到,这个高高瘦瘦、衣着破烂的巫师,将会陪伴他们度过接下来一年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