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来虫往的星舰办公区。
格莱德温整装待发,象征皇室威严的黑色军装与周围一众的深蓝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忽视了其他军雌不怀好意的挑衅,只静静地立正站好,仿佛即将迎接某位上级的检阅。
大约过了五分钟,或是更久,私虫办公室终于有了动静。
“你好,请进——”
雄虫的声音囔囔的,散乱的黑发遮掩了脸上的憔悴。
“格莱,有什么事吗?”
啧,他很喜欢直唤陌生雌虫的名字么?
格莱德温压抑住心间的不快,低声道:“阁下,K7星的重建接近尾声,我是来向您道别的。”
“啊…好,好的,你要去哪里?”
“阁下,我还有本职的勘探工作要做,目的地是弧状星云。”
塔兰尴尬的拍了拍脑袋,“不好意思,你似乎和我提过这件事…祝你工作顺利。”
“……谢谢您的祝福。”
格莱德温深吸一口气,酝酿好情绪后利落的下跪,“塔兰阁下,请问,我还会有机会再见到您么?”
雄虫顿时面色复杂。
一位口口声声说过喜欢夏恒·让的雌虫正在向阁下模棱两可的示好。如果不是因为那段古虫语的告白,他根本不会了解格莱德温不为虫知的一面,可对方现在这副祈求的模样又是想索取些什么呢?
“格莱,我不喜欢让虫误解。”
塔兰问,“你为什么还想见到我?”
他的眼中没有被虫追捧的喜悦,语气平静如常。格莱德温大脑飞速运转,很快意识到对塔兰单方面示好是无用的,他必须尽快转换思路。
于是雌虫诚惶诚恐地低下了头,扮演好本职角色:“阁下,是我失言,请您责罚。”
……
不得不说军校的雌君课程果然教导有方,格莱德温就连下跪的姿势都同哈伯恩的雌君一模一样。
塔兰无奈道:“抬起头来,先回答我的问题。”
他坏心眼儿的佯装威胁:“然后我再决定要不要惩罚你。”
雌虫战战兢兢:“是、好的,您是一位品质高洁的阁下,S级的精神力令虫折服。我知道您参与投资了军雌的精神海疏导计划,在西部军区中已经成效显著…”
“帝星护卫军团很少参与异兽潮的战斗,战士们大多从事行星勘探这种外界看来毫无难度的工作。”格莱德温自嘲道:“可您有所不知,我的许多战友饱受宇宙射线的折磨,一些能源星含有极高浓度的次声波辐射…”
“他们急需治疗!倘若您能考虑与第十一军合作,我、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
塔兰挑眉,“你见我是想和我谈合作?”
“塔兰阁下,我自知身份低微,不配与您商讨…也许您愿意与第十一军的军团长谈一谈。安度尔少将是我的直属上级,他是一位珍惜部下的虫,对您的研究十分感兴趣。我愿意为您游说,争取获得最大的利润回报。”
无虫知晓大皇子安度尔是违心派中拥有皇室最高头衔的成员,这也正是格莱德温计划中的一环——将塔兰·翁戈尔拖入与违心派同行的泥沼。
同时,让夏恒为之奋斗的科研事业惠及更多虫是他心中隐秘的愿望。
塔兰认真打量雌虫,缓缓道:“等一等,我可没说要答应你。先让我听听有什么好处…”
格莱德温眼前一亮,细细阐述了与帝星有关的一切福利,它们将无条件的任凭雄虫挑选:家族行政权、议会席位、私虫星球审批、出行审查豁免等等。
鉴于塔兰本身即是贵族,唯一吸引他的便是获得接近皇室的机会。
种种线索显示,前世的基因衰退似乎与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开始重新审视格莱德温。
作为食品家族卡斯柏的旁支,银发雌虫各方面优秀的似乎过了分。如果不是因为曾经认识对方,塔兰定会以为如今的雌虫换了副芯子,变得陌生而又疏远。
“您尽可提出其他的合作要求,相信安度尔少将乐意为您解答。”
他的进退游刃有余,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修养。
我快要不认识你了,格莱。
心头突然涌上了些许烦闷,塔兰随口打发道:“你说的事我会考虑的。”
“惩罚这次就先欠着吧。”
格莱德温识趣的见好就收。雌虫离去的步伐微顿,空气中浅淡的信息素气味像极了亚雌钟意的那款星光玫瑰香氛。
大概是他的错觉吧。
*
**
***
“不是快到发情期了吗,还有客虫?”
桑提斯送来晚餐,不动声色的向办公室瞥了一眼。
“哥哥,他已经走了,我们就聊了一小会儿…”塔兰不好意思的碰了碰鼻子,“等这段时间过去以后,我想回K7星看看。”
“当然可以。”
桑提斯立于距塔兰两步开外的地方,谨遵雌雄社交的基本礼仪。“卧室已经开启了循环通风模式,你的信息素不会有虫闻到。”
“床头柜上有最新款的抑制剂,一共六支,一日一次,其他以备不时之需。”
“不舒服了叫我,星舰上的医雌随时待命,你…”
塔兰打断了哥哥的唠叨:“好啦好啦,两只耳朵都听到了,谢谢哥哥的关心。”
“阿嚏阿嚏阿嚏——”
塔兰接连喷嚏不断,脑袋变得晕沉沉的,“我好像有些感冒了…”
雄虫娇贵的体质此刻尽显无疑,发情期前稍有体力透支就会晕眩到昏天暗地,基因迫使塔兰必须保持充分的休息才能参与运动。
所以说虫族到底是不是高等生物啊?
诸如雄虫完全无法像人类那样随时随地的发情。从繁衍角度来说,雄虫更像是虫神创造的基因残次品。
塔兰晃晃悠悠。
桑提斯再也顾不上雄虫先前强调的‘保持距离论’,他大步上前,将塔兰牢牢拥抱入怀。
“哥哥,我、我能自己走…”
塔兰有气无力的推搡,身子忽冷忽热,玫瑰味儿不受控制的溢了出来,尾勾见状顺势缠绕起桑提斯托举的手臂。
“…对不起。”
晕晕乎乎中,塔兰听见了对方的轻声道歉。
返回卧室好像只用了不到短短的十星秒,柔软的寝具重新包裹住塔兰,花香浓郁到两虫宛若置身玫瑰花海。
“你、你怎么不听话呀……”
尾勾的力气很小,同主人一样秀气可爱。
调皮的尾勾缠卷着桑提斯,雌虫不敢触碰那抹深蓝,僵硬到小臂绷紧状如磐石。
快回来,别乱跑…
另一边,塔兰无力的指节正艰难地与不愿离去的尾勾作斗争,小家伙仿佛磁石似的吸附住桑提斯,末端的银白尾尖若有若无的刮过雌虫贲张的肌肉流线。
不要发抖啊,塔兰。
雄虫霎时羞红了脸,而桑提斯则无比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的佩戴了束缚锁链。
他早已起了可耻的心思。
雌虫的□□自带信息素的味道,以军裤的厚度并不能支撑太久。为了不让场面更加难堪,桑提斯动了动沉重的手臂,试图挣脱尾勾。
“哥哥,唔…别!别……”
塔兰的身体骤然绷紧,很快便说不出话来。肌肤纠缠带来的美好犹如一道闪电将他重重的击穿,颤栗从尾尖迅速蔓延至了全身。
深蓝色的每一节、每一寸、每一根腺管都在诉说着极乐。
雄虫浑身泛起淡淡的粉,没出息的爽哭了。
“呜呜呜……”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好快乐。
塔兰泪眼朦胧。
那可是哥哥啊……
花香醉虫,塔兰羞愧的遮住了半边脸,咬牙撑过余韵。
说要保持距离的是你、无法控制尾勾的也是你。
言行不一令雄虫深深的唾弃自己。
没脸见虫了,军雌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神情可以作假,但虫精不会,虫精散发的气味更不会。
尾勾灰溜溜的离开了被缠绕者,可两虫显然无法再粉饰太平了。
雌虫的信息素浸润鼻息,塔兰咽了咽干涩的唾液,水润的眸子无声望着同样羞涩不已的桑提斯,望着对方吐露信息素的红唇。
想亲他、啃他、咬破他。
让他面色泛红、快乐到落泪。
啊——你疯了吗塔兰?!!!
雄虫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出去…”
他挤出几个字眼,用尽最后力气背对桑提斯,迎接他的是意识的再度昏暗。
卧室门好像缓缓合上了。
沉浮的间隙里,塔兰问光脑小呆:“我和桑提斯的精神海适配度有多少?”
“主人,您是说桑提斯先生?您和亲虫…”
“你没听错,帮我查查。”
“呃主人,数据库显示您与桑提斯先生的适配度为95%。”
95%啊…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塔兰仍苦笑着忍不住自言自语:应该不会有虫比这个数值更高了吧,无怪乎尾勾会对桑提斯依恋的难舍难分。
他与桑提斯是天生注定的伴侣,刻在基因里的致命吸引。
他们是虫神赐福的生育神话。
你愿意相信适配度诞育的爱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