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来皆是如此。”
萨瓦勒道:“后来少爷如愿以偿的成婚了。”
“他们婚后十分幸福。”
老雌虫笑道:“您就是他们爱情的见证者。”
“……”
塔兰配合的笑了笑,微微垂眸掩饰落寞。
要是自己真的是哈米什的孩子该有多好。
于是塔兰更加怜爱的看向小羽毛。
翁戈尔府外,两架低调的军用星舰正在静静等候。舱内的气压低得吓虫,副官尤隆的敏锐雷达瞬间哔哔作响。
“长官,从舰体大小、涂层、以及编码来看,其中一架属于西部军区的小型接驳舰,另一架则是行星勘探队的挂名星舰。”
哦,克劳伦斯和卡斯柏。
他们来这儿做什么?
下一星秒,桑提斯猛然直起身,一个不成型的猜测几乎呼之欲出,军雌心脏狂跳。
他听见自己镇定道:“停下。”
“停在这里?”尤隆为难的说:“长官,我们还没有驶入停舰坪。”
“……那继续开。”
桑提斯复又僵硬地坐下,余光不自主的通过遮光板打量容貌。熬了几天大夜,军雌眼底充满了疲惫的暗红。
“我的军服呢?”
“应该落在军部了,需要我帮您取回吗?”
“不用。”
桑提斯有些懊恼的捋直了头发,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先在军部梳洗完毕。
算了,别紧张,也许不是塔兰。
“海特维恩呢?”
“呃…小少爷好像已经回去了。”
“什么叫已经?”
糟糕,说漏嘴!
尤隆恨不得一拳锤晕几星秒前的自己,小少爷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让长官知道他偷溜出去的事,没想到还是这么快曝光了……
“尤隆,我在问话。”桑提斯不怒自威:“海特维恩出去了?出去见谁。”
他急声说:“那崽子去找塔兰了?!”
“长官…小少爷他也是太过思念才会…”
“太过思念,好个太过思念,我的话他全当耳旁风。”
桑提斯的焦急溢出了眉梢,“尤隆,你的停泊技术什么时候退步了?整整五星秒还不够么!”
虫神作证,能在自家长官的高压下一边绞尽脑汁的应付,一边还能停好星舰的,放眼全帝国也不超过五个虫。
尤隆不情不愿的开启了舱门:“是我的操作失误,长官!”
谁让他是打工仔呢,领导说了算呗。
遇到我你可真是撞上棉花了。
分明是相同的景色,雄虫到来之后却显得与众不同了。花更娇,水更清,就连晚风也愈发缠绵。
管家萨瓦勒例行行礼:“晚上好,家主。”
“晚上好。”
桑提斯仅穿了件薄薄的衬衣,雌虫结实的胸部绷紧了纽扣,军用皮带扎得很紧,过膝长靴完美的包裹住腿型,显得他的身姿颇为挺拔俊朗。
塔兰。
他单手关闭了光脑不断更新的高心率警报,不动声色的调紧了手腕上的抑制剂环。
呼——呼——
深呼吸,桑提斯,不要发抖。
“……”
对视后的一秒,桑提斯几不可察的后退了一步,嗓音干涩:“你,你回来了。”
“最近工作忙不忙,还顺利吗。”
客套话蜂拥而至,雌虫眼尖的认出了试图躲在塔兰身后的虫崽:“海特维恩,过来!”
呜呜呜,雌父的声音好可怕。
“别去打扰他。”
猫猫虫云朵不知从哪钻了出来,绕着塔兰轻嗅了几圈,高兴的开始喵喵直叫。
“带上云朵过来,听话小羽毛。”
塔兰第一次听见桑提斯唤虫崽的乳名,一些令虫面红耳赤的记忆霎时占据了脑海,雄虫的耳尖没来由的发烫。
他清咳几声:“咳,没关系,就让他待在这里吧…小羽毛没有打扰我。”
“噢。”
桑提斯犹如失去目标的大型犬,木讷的站在距离塔兰十步之遥的地方,既不敢前进一步,也不敢偷瞄塔兰。
“你,你不过来坐吗?”雄虫故作矜持的指了指身边的座椅,“我有些事情想麻烦你。”
该死,叫哥哥什么的还是太亲昵拗口了。
最后还是小羽毛噔噔噔跑过去,把大块头军雌安置在了宽敞的沙发上,“雌父,喝水。”
“塔兰,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助?”
一声塔兰耗尽了雌虫全部的勇气,与此同时,抑制剂环开始暗中工作。
“我想看看雄父曾经居住的地方,”塔兰取出信纸,“我收到了这封来信。”
桑提斯的神情慢慢凝重,“信封是在翁戈尔府发现的?”
小羽毛点头如捣蒜。
【塔兰阁下,敬启。】
信封是帝星最常见的仿生纸张,甚至没有电子封条束口。
“这是雄父的字迹。”
雌虫抬头,“确认无误。”
“雄父为什么会叫我塔兰阁下?这太奇怪了。”
桑提斯:“虽然字迹一致,但是否真由雄父所书还有待考证。请给我一些时间,雄父的房间需要打理。”
他习惯性的安抚雄虫,伸手揉弄塔兰的发旋儿又自觉尴尬的收回。“别怕,塔兰。”
“别害怕。”
“家里很安全,不用担心。”
塔兰并没有避开他的举动,微不足道的信任让桑提斯浅浅扬了扬唇角。
“海特维恩,总去找你吗…”
“…啊,什么?”
塔兰总觉得自己能从白衬衣下隐约看到雌虫鼓鼓囊囊的胸肌,他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小声吸气避免脸红。
“虫崽,他是不是总去烦你?”
“没有,海特维恩很乖。”
桑提斯狐疑地问:“很乖?”
“是的,他的基因等级应该不低吧。”
“嗯,目前是A级。”
“那你可要好好感谢他的雄父,咳咳,我是说小羽毛的雄父基因等级定是不凡,才能诞生出这样漂亮健康的虫崽。”
海特维恩骄傲的挺胸抬头,深棕的小脑瓜遗传了雌虫的发色。
桑提斯柔声道:“嗯。”
海特维恩有一位全宇宙最好的雄父。
“塔兰,今晚要不要留下来…”
咳咳咳咳咳——
虫崽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桑提斯,他可怜兮兮的指了指库卡兽乳,示意自己被呛到了。
雌虫面红耳赤的呵斥:“喝奶还能被呛到,小心点!”
桑提斯补完了未尽的话:“今晚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他小心翼翼地询问,苍蓝的眸子里闪烁着隐晦的冀盼。假如塔兰不愿,他必不会强求。
囚禁后的重逢本是奢望。
“…抱歉,有虫正在等我。”
收到意料之中的回复,桑提斯善解虫意的缓缓微笑,心头的酸涩感避无可避的愈压愈重。
“下次见,塔兰。”
他尚无法做到心平气和的邀请塔兰的雌侍一道用餐,卡斯柏嫁给塔兰已过了整整半年,却连翁戈尔府的大门都未进入过,萨瓦勒先生为此唠叨了许久。
不,大概一辈子也做不到了。
我做不到。
因为那虫是你。
雌君课程的第一页即是“忌妒”,可惜满分军雌在实战中输的一败涂地。
过多的信息素激发了孕育虫崽的本能,桑提斯的胸脯里满是小羽毛的“库卡兽乳”。多数雌虫极少分泌乳汁,雄虫的安抚则可以帮助他们更好的养育幼崽。
“啊……”
塔兰会不会也闻到了“兽乳”的味道?
雌虫脸颊通红的准备小羽毛的食粮,虫纹肆无忌惮的生长,桑提斯逼迫自己别再回想塔兰。
他的腰线,他的指尖,他的喉结。
他的唇。
他肌肤诱虫的温度。
够了,桑提斯!
雌虫不仅胸前湿了一片,下面也是一派狼藉。
黑暗之中水声潺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