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喜欢。
阿德文扬起脖颈,细细感受体内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好喜欢。
塔兰的一部分,塔兰的所有。
全部好喜欢。
S级雄虫的信息素不愧是绝佳的雌虫催熟剂,只消一点点便能令阿德文腰肢酸软,遑论是排山倒海般的玫瑰浪潮。
感谢虫神。
感谢您将塔兰带到这个世界。
阿德文的腺体吸饱了信息素,多余的玫瑰飞速混入了雌虫的血液脉络,他的心跳愈来愈快,动作也渐渐开始打颤。
“哈啊……”
随着孕囊开始无规律的急速痉挛,他的身形也颠簸的摇摇欲坠。虫精迸发的那一刹那,阿德文深深地绞住了塔兰。
想要留住关于塔兰一切的一切。
他的虫精,他的信息素,他的整个虫。
还有他的心。
雄主,您可否给予我一丝丝的垂怜?
阿德文难以支撑的倒了下去,两虫远远望去犹如一个缠绵的拥抱。
他被塔兰完全标记了。
认知里的喜悦后知后觉的涌入脑海,阿德文勉强抬头追吻塔兰的唇。
至少这一刻你在吻我,我愿意欺骗自己你是愿意标记我的。
塔兰…
“监测到信息素交融现象,两虫的基因适配度为67%,病虫精神海恢复度接近10%。”
治疗光脑发出了新的指示:“恭喜您!请继续进行安抚。”
“在病虫精神海恢复度达到50%之前,不建议停止进入孕囊。”
阿德文目瞪口呆,脸颊爆红。
还、还要继续进入孕囊?
他非常庆幸自己击退了其他竞争者,获得了独占塔兰信息素的机会。
雌虫抿了抿干裂的唇,痴痴地笑了。
久旱逢甘霖的那处无师自通的翕动,渴望接纳更多玫瑰香气。
满到饱胀,多到溢出来。
想要一只小塔兰。
阿德文顺从的蹭了蹭雄虫的下巴尖儿,“我想要一只虫崽,想要您的虫崽。”
“求您恩赐。”
“我们的虫崽会是整个虫族最漂亮的小家伙。”
他吻过缝合的眉骨,吻过新生的粉色肌肤,吻过塔兰身上每一道伤疤,吻过对方毫无知觉的银色尾勾。
塔兰·翁戈尔在他眼中即是最完美的虫。
数不清孕囊痉挛过多少次,久到雌虫的小腹已经微微鼓起,治疗光脑终于发送了最终赦令。
“精神海恢复度:49%。”
“请停止安抚。”
阿德文尚在极乐的殿堂中无法降落,过多的完全标记摧毁了他的神智。
快乐有时亦是一种折磨。
雄虫极轻极轻地动了动,谁也没有发现。
金色的精神触手隐隐漂浮,玫瑰信息素不再汹涌奔波,塔兰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什么也看不见。
“别…别动,你的眼睛暂时不能见光。”
雌虫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塔兰困惑地眨了眨眼,问:“……阿德文?”
雌虫顿了顿:“是我。”
“你…为什么…”
知觉渐渐涌入身体,塔兰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睡袍已然不知所踪,身上更是不知沾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香气,那味道过于甜腻,他有些不适的低咳了几声。
“您哪里不舒服?”
塔兰摇头,“我很好,倒是你的声音…听上去哑哑的。”
雌虫慌乱中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您听错了。”
阿德文的动作令塔兰狐疑的皱起眉头,两虫相连的地方唤醒了雄虫的局部记忆,哪怕他瞎了、病了,也不会认不出阿德文正在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
雄虫的胸膛开始剧烈起伏,似是气极。
“从我身上滚下去…咳咳咳咳咳…滚……”
他越咳越烈,苍白的唇平添了几道深邃的裂口,渗出汩汩流淌的鲜血。
阿德文这才慌了神,他迅速离开塔兰的身体,胡乱裹起地上散落的制服。
“我是为了救您,塔兰…”
塔兰一阵一阵的瑟缩,明明病房温暖如春,可心底的冷意却无法温暖半分。
他听见自己镇定的说,你被完全标记了,那个虫是谁。
“……”
“是谁?说啊咳咳咳咳…”
“您,是您完全标记了我。”
塔兰的脸上血色尽失,听到答案时他反是笑了。
“跪下。”
雌虫顺从之至。
他使出全身最大的力气,狠狠地扇了阿德文一记耳光。
啪——阿德文的左脸立刻红肿了起来,显然肌肉松弛剂的余韵未散。
“痛么?”
“不痛。”
塔兰又笑:“很好,阿德文,你听好了。”
他残忍道:“我不会娶你。”
“不会告诉任何虫你已被标记,更不希望从别虫口中听到这个消息。”
“如果你有了虫崽,我不希望他会出生。”
“当然,如果你执意需要虫崽,他只能是个没有雄父的孩子。”
“我不会认可你,也不会认可他。”
“我的衰弱和咳疾确实是身体问题,如你所见,”塔兰轻松道:“我罹患了基因衰退-C型疾病,不出意外的话,十年之内就会衰变为D级雄虫。”
“你还愿意被我标记么?为一只D级雄虫生育后代。”
“哈…这将成为你一辈子的耻辱。”
“你有漫长的一生足够挥霍,而我多活一天就算幸运。”
“想想吧,年轻力强的雌虫与暮年的雄虫…”
“阿德文·克劳伦斯,你不会选择这样继续下去的。”
……
军雌彻底失去了思维能力,满心满眼都是“基因衰退”几个魔咒般的字眼。
塔兰,塔兰。
怎么会。
他情不自禁的落下泪来。
您明明是虫神行在凡世的使者,为何偏偏沾染了虫族最深刻的苦难?
雄虫覆盖着双眼,什么也看不见,他不知军雌已经泪流满面,只静静地微笑着,方才的歇斯底里消失无踪。
塔兰在等待一个答案已知的回答。
“我选择与您共度一生,那是我至高无上的荣幸。”
雌虫说:“我愿做您的脚下尘,阶上土。”
“只要您愿意相信我。”
塔兰掩唇轻咳,眉眼笑意如初。随意覆盖的睡袍滑下他的背脊,雄虫满不在乎的露出一身的亲密暗痕。
黑暗中,阿德文的眼泪浸润了雄虫足下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