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兰深色的发与眼在眨眼之间融化成了浅金色,露出亚雌夏恒·让标志性的俏皮微笑。
他们渐渐化为了一个虫。
“咳、咳咳咳咳——呼…呼…”
格莱德温近乎溺水般的惊醒喘息,指尖颤颤巍巍地试图触碰雄虫。他的体力消耗过大,迟来的发情期在缺乏标记的情况下来势汹汹。
扛过去。
雌虫咬紧牙关。
对,像平常那样。
[你好,我叫夏恒·让。]
[成交,合作愉快。]
[你送的书我很喜欢,谢谢你,格莱。]
[格莱就是最贴心的好虫!]
……
他与他以假身份相识,误打误撞成为了朋友。
迟来的授勋警告是格莱德温的一生之痛,他本以为自己永远失去了夏恒,连带尚未来得及开口的喜欢一道埋入了心底。
阴差阳错即是命运无情。
可虫神有时又十分仁慈,才会令他们再度相遇。
[我说放他下来!他已经受过惩戒了。]
[别怕,我在这里。]
[倘若我欺骗了你,你的忠诚誓言是否仍旧作数?]
……
不同的立场将他们远远分隔。
发现自己喜欢雄虫是非常痛苦的,背叛夏恒的恐惧一度使格莱德温无法直面塔兰。
[我在此庄严宣布,格莱德温·卡斯柏于今日正式成为塔兰·翁戈尔的合法雌侍。虫神在上,愿忠诚的誓言永远相伴,即使死亡也无法将你们分离。]
他曾离塔兰那么近、那么近。
却又一步一步摧毁了塔兰的信任,变成了塔兰口中不带感情的“卡斯柏中校”。
时至今日,格莱德温不知自己是否依然有资格履行结合誓言,此刻的他只想再见塔兰一面,或是审判、或是救赎。
一面就好。
……
这次又是谁的精神海?
金色的秋罗草坠着沉甸甸的花苞,过度浓烈的香气让塔兰“哈啾哈啾”的打着喷嚏。
所以雌虫都是隐藏的植物学家么…
连续应付桑提斯三日实在太浪费精力了,塔兰衷心祈祷雌虫的发情期赶快过去,他不用再苦着脸被迫脱衣啦。
呃…格莱德温?!!
塔兰不确定的复又揉了遍眼睛,蜂拥而至的雌虫信息素给他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要不…还是跑路吧。
雄虫身体力行地付诸实践,他跑了几步,忽然想起这里是别虫的领地,而逃跑是徒劳的。
算了,随便吧,反正早晚会来。
塔兰等啊等啊,等了好久好久也没有看见格莱德温的身影,唯有雌虫信息素弥漫的铺天盖地。
这种程度的味道除了发情期塔兰别无他想,没有抑制剂安抚的雌虫是相当危险的,撕碎衣物倒还好说,就怕变回虫化体不顾一切的纳入,那可真是会要虫命的——虫族不是没有过雄虫发情期死亡的先例。
塔兰决定装作自己并不存在。
如果格莱德温找不到他的话,那此刻正好是个补觉的好机会。
雄虫睡得昏昏沉沉,一觉醒来仍在秋罗草花田里,回到花园星仿佛成为了幻想。
“……”
算了,用尾钩安抚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都怪这该死的精神海!
塔兰主动走近格莱德温,惊讶的发现这只雌虫的手脚全部被强力磁扣紧紧绑住动弹不得,包括嘴巴都被封条贴合的严严实实。
“你……”
格莱德温浑身蒙着层薄汗,金色的求偶虫纹已经绽放于肌肤的每一寸,唯有一双紫色眼睛目露祈求。
“格莱,我为什么会在这遇见你?”
塔兰自言自语,他仅是轻碰了对方的翅翼,格莱德温便无法自控的绷紧了腰线。
这、这么快?…
雄虫老脸一红清了清嗓子,“我用尾钩给你临时安抚,你别…别激动…”
完了,显然格莱德温激动的更厉害了。他挥动翅翼,恨不得卷起两虫变成一片夹心饼干。
“我说别动。”
塔兰脚抵格莱德温的胸膛,感受雌虫的心跳一声快过一声。
“……你流了好多汗。”塔兰低下头,“想不想说话?”
紫眸痛苦的点了点头,又拼命左右摇晃。
“所以还是不想说话,对吗。”
“好吧,我保证会轻一点,不会很疼。”
“等你的发情期结束我就能离开这里了。”
塔兰找到格莱德温的腺体,小家伙因为太久没有标记而烧得通红。
“跪下…很好,可以稍微弯腰吗?我的尾钩够不到你的腺体。”
雌虫趴在地上,腰垂得很低很低,他无法说话,潮湿的目光紧盯着塔兰。
“不要看我,”塔兰顿了顿,“也不要看我的尾钩…”
他速战速决的向腺体深处注入信息素,尾钩上的银色纹路仿佛突然活了过来,流转着好看的华光。
另一边,格莱德温在花田里扭成了麻花。
太…太舒服了…
这就是被虫标记的感觉吗,像是注入了一团喜悦之火,快乐沿着腺体缓缓输送至身体的各个角落,每个细胞都在诉说着颤栗般的极乐。
玫瑰渗透了他。
孕囊在云端飘忽不定,格莱德温的目光变得愈发危险。他开始不单单满足于尾钩的触碰,而是渴求获得更多…
“求您享用。”
这是《雌君守则》的标准跪姿,别问塔兰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会碰你,格莱德温,我只想离开这里。”
“我愿意放您离开——如果您完全标记我。”
呵,现在倒能说话了。也是,那些枷锁不过是格莱德温自我幻想出来的东西。
塔兰问:“假若我不同意呢?”
“……”
格莱德温面上划过一丝落寞:“我无法在现实中占有您,即使在梦里也无法获得您的垂怜吗。”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您就是夏恒,您就是我在密罗学院结交的亚雌。”
“您不会明白,我有多么悔恨…没有将那些告白亲口告诉您。”
[玫瑰如此湛蓝,
秋罗草如此赤橙,
星星如此璀璨,
就像你一样,
你美好的像星星。]
格莱德温用古虫语缓缓读出写给夏恒·让的情诗,“我以为我背叛了你,夏恒,感谢你赐我救赎。”
“我没有认错虫,从来没有…”
“我爱的那个虫一直是你啊。”
……
虫族的“爱”字太过沉重。
塔兰张了张口,叹息:“对不起,我无法回应你,我已经有了喜欢的…”
“您喜欢的虫是桑提斯·翁戈尔么?”格莱德温抢答:“我不会和他争夺您的宠爱。倘若梦里的完全占有是我此生唯一的机会…虫神在上,请您予我赐福,求您了。”
他试探性地亲吻塔兰:“让我服侍您,好吗?您什么也不用多虑,在梦里您是自由的。”
塔兰又一次躺在了花田里,扑簌落下的秋罗草花苞香气宜虫。
在精神海里暂时标记,应该没有问题吧…
倘若这是你的所求。
也是我唯一能给予你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