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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似的场景已上演过无数次。
塔兰闭了闭眼，半晌才道：“可我讨厌命定这个词。”
“虫们喜欢我的信息素，你呢？你喜欢什么。”
“澜，你为什么非我不可。”
“只因为我是命定的伴侣吗？”
“……”
当然不是。
“我去过许多星球，见过各式各样的物种，却只想在你的身边停留。”
澜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离塔兰远些，这样听上去才有说服力。
“说过的吧…很久之前见过你，那个时侯只是有些好奇。塔兰，你是一只不同寻常的虫。”
“我无法读取你的思想。”
“明明是虫族，却很容易吸引海洋生物，就连企鹅这种高冷怪都恨不得天天光临海岛，如果说我偷偷锤走了二十只竞争者你会笑我吗。”
“我喜欢你，想独占你，这些没什么不能说出口的。希望你能开心一点，更希望让你开心的那条鱼是我。”
“塔兰，如果命定是海神的恩赐…”澜小声问：“现在，你愿意暂时接受我吗。”
良久，回应他的是银发上轻置的温暖手掌。
澜舒服的眯起眸子，在塔兰膝间睡着了。
从那天起，人鱼和塔兰的关系步入了飞速发展期。虽然没有完全拥有彼此，但亲亲贴贴什么的俨然成为了每日必需。
偶尔过分的时候，塔兰会一脸无奈的推走澜，然后板着脸训斥，当然训斥以后对方还敢。
“少唱歌，保护嗓子。”
雄虫顿了顿，补充：“你的歌声会吸引游鱼，让它们忘记呼吸，有溺毙风险。”
“…”
澜哧哧地笑，说塔兰简直比海神还要关爱海洋。
“现在我也是你的鱼了，虽然不知道虫神究竟存不存在，大概率不存在吧但海神一定会庇佑我们的，这样看来还是海神更唔唔唔！”
让鱼闭嘴的美食投喂大法屡试不爽。
“有些话最好不要说出来…”
塔兰总感觉虫神是个会记仇的家伙，一个位面两位真神果然还是太牵强了吧。
又到了人鱼繁衍的季节，无法展示歌喉的澜只能围着塔兰转圈圈，星光玫瑰色的鱼尾上下翻飞，雄虫有幸观赏到了一场全宇宙最美的水上舞蹈。
“我大概是见过你的。”
即使在人鱼一族里，澜的样貌也是极为出挑的。一枚粉色的荧光贝壳悬挂在他的眉心，眉心下海蓝色的眼正无声地诉说着情谊。
光亮倒映在塔兰眼里，雄虫露出淡淡的笑，自言自语。
“我好像一直在等待什么，也许是一个虫、一句问候，或是一场漫无边际的梦。”
“忘记了很多过去，有时让我感到惶恐。”
塔兰吐出一口浊气：“其实我不是雄虫，我来自地球，我们用‘人类’形容自己。”
感恩海神，还以为小兰要说其实我不喜欢人鱼。
澜大舒一口气，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原来小兰是人类呀，可以和我说说这个物种吗，‘人类’是什么样的？”
“人类…人类女性承担了孕育的使命，而男性从外表看和雄虫差不多，可人均寿命仅区区百年，没有虫族的强健体魄，也没有遨游宇宙的科技实力…”
人鱼感叹：“哇，那你们好惨。”
“但人类拥有比虫族丰沛百倍的感情，无论是亲情、友情、抑或爱情都弥足珍贵。”
塔兰知道这已经是他的第三次重生，但却是第一次如此真心实意的吐露心底的秘密，此刻的他只觉如释重负。
“澜，谢谢你遇见我。”
人鱼心中警铃大作，乱发好鱼卡等同于委婉拒绝，难道他马上就要迎来第102次失败了吗？
“你又要说拒…”
“嘘——”
塔兰抵住了对方的唇。
“我很开心。一直不表态却享受你的示好不是我的风格，澜，你不是想知道问题的答案吗？”
“现在，来我的心底揭晓吧。”
雄虫闭上眼睛，柔软的黑发覆在额前，如同一个无声的邀请。
澜突然明白了塔兰的意思。
人鱼慢慢凫水靠近，直到荧光贝壳碰到了塔兰的眉心。他们的额头贴在一处，卸下精神力防护之后，澜终于再次听见了雄虫的所思所想。
［我可以为你烤一辈子的鱼。］
小剧场：
已婚人鱼某日外出觅食时偶然获悉了一桩虫族要闻：近日联邦主席桑提斯·翁戈尔陨落，全体联邦成员星暂停供能一星时以示哀悼，首都星将在七日后为其举行国葬。
哇哦，看来是个大虫物啊，桑提斯·翁戈尔？
好拗口的名字，澜用人鱼语念了遍，视线不经意的扫过虚拟光屏，整条鱼霎时怔忪在原地。
画面里棕发雌虫不苟言笑的冷峻侧脸与记忆里的虫缓缓重合。
他在坦弗见过这只虫。
……难道那时遇到的是桑提斯·翁戈尔？！
大型枢纽站往来的虫口众多，澜注意到不少联邦制服都佩戴了寄托哀思的雪白环星花，他大步上前急切地问：“请问您知道联邦主席是否有其他亲属？比如一位高基因等级的雄虫阁下。”
“不知道，别问我。”
“请问您…”
“滚开！”
“请问…”
最终还是一位亚雌偷偷告诉他，翁戈尔元帅曾有一位雄虫兄弟，可对方已经去世多年了。
“这是虫族秘辛，没虫愿意透露给外邦生物，你别再问啦…让S级阁下陨落是全虫族的耻辱，和那件事有关的东西全被抹杀了。”
澜的表情愈来愈严肃。
“原来如此，或许您知道那位阁下叫什么名字？”
千万不要是塔兰，千万。
亚雌像被冒犯一样挥了挥手：“都说了是秘辛！秘辛！我又怎么知道。”
他急匆匆的走了，澜辗转询问其他种族均一无所获，唯一知道的即是‘那位阁下’死于一场惨烈的恒星爆炸，能有今日的联邦雄虫功不可没。
他是虫族公认的英雄。
鉴于全星网都寻不到那位阁下的影像资料，澜只能忧心忡忡地返回了荒星，没敢在塔兰面前提起过。
人鱼偷偷临摹下了雄虫的古虫语姓名：Taran。
唔，也许改日可以让小兰教教我怎么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