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晚景吹灭了桌案上的烛灯,沈秋冷侧身靠近窗边,轻推开窗户一个小缝,冷气一斯溜就钻了进来。
他们的行程极为隐蔽,皇后他们不会知道他们来了北域。而且北域在楼家的治理下,治安很是好,也是极小的可能会有贼来行窃。那究竟是谁会在这大半夜的来到他们窗户外面。
“秋儿...”
沈秋冷刚想探出头看一下外面的情况,就听见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再喊她。
“阿衍?”沈秋冷反应过来这声音来自于谁,脸上显出一些疑惑,“你不是回去了吗?”
“我...”楼衍有些犹豫,话语间磕巴的很,“我...还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沈秋冷示意杜晚景重新点燃灯火,屋子里瞬间亮堂起来。
“你进来吧,外面冷得很,别生病了。”
沈秋冷将窗户推开,站到一旁给楼衍让出位置。楼衍动作干净利落,一个翻身就进了来,带着一身的寒气。
“这大半夜的怎么又回来了?明早我不就去将军府了,可以到时候说啊。”沈秋冷给楼衍倒了一杯热茶,让他驱逐一下身上的寒气。
“我一直在想你们刚刚说的事。”楼衍拽平自己的衣袖,说道。
这么长的时间,楼衍一直没有回将军府,而是在玄城内漫无目的地走着,看看这一家的情况,和那一家人打打招呼。他已经记不清自己上一次这样走过所有街道是什么时候了,好像还是自己当初才被接来北域,父亲说他以后要做一个将领,这里所有的路他都必须熟悉。于是楼衍在练功和读书的课余时间,就会自己上街瞎逛,抚摸过玄城街头的每一块专和瓦。
后来北域和北蛮的战事越来越多,他也越长越大,走过最多的路就变成了从玄城去军营,再从军营到战场上的路。
等反应过来,楼衍发现自己又绕回来了沈秋冷所在的客栈。他爬到围墙上,又坐了一会儿,见沈秋冷屋内的灯迟迟未熄灭,才决定来见她。
“小将军有何看法?”
楼衍现在站在这里,几乎已经是将答案写在了脸上,但杜晚景不能明着戳破。
“我认为你们说的不错。”楼衍叹了口气,“如今的大煜是什么样子,确实我心里很清楚。虽然北域地处的偏僻,远离了朝堂,但有些事还是能知道。”楼衍抬起头,坚定的目光看向沈秋冷和杜晚景,“既然事已至此,我愿意追随你们,你们哪有有需要直说便好。需要多少兵马人手,能调动的我一定会调。”
沈秋冷在听到楼衍这句话,送了一口气,面上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好啊!阿衍,我们有了你的支持,实力就增强了不止一点,那很多事就会顺不少。”沈秋冷尾音都在上扬。
“你父亲知道吗?”杜晚景看楼衍不像是回过家的样子,自然不会和老将军有过交流,毕竟现在北域的话语权还是在老将军手里。若是老将军不同意,总不能让楼衍先从父亲手上夺权吧。
“暂时未同他说过,但是,”楼衍停顿了一下,“这件事与北蛮的事情不同,我能知道这一点,父亲自然心里也有底。杜公子,你愿意相信我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杜晚景自然是点头的。
沈秋冷见状,一挥手,“那我们现在可以开始计划了。”
三人一聊,便是一整夜,楼衍回府的时候,天空已经有些蒙蒙亮了。沈秋冷连夜让飞雀阁传信,让消息尽快传到盛京。
飞在空中的乌鸦叫唤了几声,后宫里也不安宁。
正月初三宫里有宴会,皇后为了能尽早恢复自己掌管后宫的权力,便想着组织一下后宫众人,便把嫔妃们召集到了慈宁宫。说是想要为陛下分担,其实就是想立威。
只不过,事情并不如许言想的这么顺利,席间德妃总是和她言语上对着说,她说一句,德妃就能挑出刺,回她几句。许言忍了又忍,终于是忍不住了。
“德妃,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我说话?”许言的话语间已经带了些怒气,“要不是看在你与本宫多年姐妹情分上,你真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慈宁宫?”
“皇后娘娘说笑了,这不是您喊我们过来喝茶的,怎么,说几句就不高兴了?”
德妃已经和皇后没有任何利益瓜葛了,她的儿子连在沈睿弦后面死了,凭什么沈睿明好好的活着?德妃不傻,知道皇后除了当初跟她联手肯定还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但母族势力相差太大了,她也无法反抗。她本来想着韬光养晦一下,等自己的小儿子长大还能有希望。只是最近罗君笑和她走的近,总在她面前说些什么。
这个玥嫔,不知道说的话有多少可信,但是最近她说的一些事和她夺了皇后的权来看,多少是有点能耐的,也确实比皇后可靠的多。而且相比于皇后,玥嫔更不足矣让她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