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都不记得中间过了多少年,只是突然发现国内竟然办国际性的学术研讨会了,请柬发到了我那里,于是我就回来了。”
于是他就在那场论坛上,遇见了柏阅冬。
像是命运一样。
柏阅冬一把扑到师父身上,双手紧紧环住师父的脖子,跟小孩撒娇似的:“我陪着师父,我永远永远陪着师父,我最喜欢师父,喜欢师父打我的屁股,师父打我我最高兴,我要师父每天都打我。”
周先生被他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了,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小孩子,说胡话,真打你,你就不高兴了。”
“不是的,我真的高兴,能和师父在一起我就高兴。”柏阅冬松开一些,和师父面对面,本想让师父开心的,可是他明显看见师父眼里的惆怅,忍不住抿了抿唇。
“冬儿,也许你早几年见到我,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这世上,当真一切都有机缘。”
就在他真的想要一个传人的时候,他见到了柏阅冬;就在柏阅冬真的需要一个博导的时候,他回来了。
“就这样吧,师父,这样好,这样就很好了。”
“是,冬儿说的对,这样就很好了。”说完这么一段长长的往事,都快中午了。周先生抱住他,托了托他的屁股,问,“要不要上药?”
柏阅冬点点头,乖乖趴下了,任由师父脱下他的裤子,用棉签沾了药膏慢慢在皮带抽出的肿痕上缓缓涂抹。
到底是一口气回忆了这么多事情,周先生心绪不宁,涂了一会药,忽然道:“其实我没有给吴潼上过药。”
柏阅冬好奇地扭过头去,竟然看见师父眼中闪着泪光。
“这两日见到他,我也不想和他说话,不想和他有什么交集,可是想起那个时候,还是会后悔。”
“我觉得,很愧对他。”
一颗泪珠从周先生眼角落下,可他只是笑了笑,又继续给柏阅冬上药了。柏阅冬见状,没有说话,又趴回去了。
周先生那段往事里的另一个主角今天下午就要启程回南京了。纪慎安排庄遂平去送他师爷,庄遂平知道师爷生气了,一大早就把师爷给他的板子装在盒子里,一直想着有机会就拿出来跟师爷认个错,可是一直送到机场,都没有机会。
“师爷……”庄遂平怯怯地问,“您是不是生气了?”
纪老先生是生气,生气他在聚餐时一声不吭就走掉,更生气他这两天战战兢兢畏畏缩缩的,一个博士,成日怕别人生气,像什么样子?!只是快要走了,纪老先生也没法说太多,只道:“我生不生气没有那么重要,,反正这些事情,以后纪慎都会教你的。”
“我知道错了,我那天晚上……”
“行了,别说这么多了,我要走了,有什么下次再说吧。”纪老先生跟身边的博士说了两句,让他拿上行李,进机场了。
庄遂平无奈地道别,可心中惴惴不安,恨不得立刻买一张机票跟着师爷去,非得跟师爷说清楚不可。可是他一直以来囊中羞涩,哪里买得起机票?
买不起机票,那……
一天半后的清晨,还在睡梦中的纪慎和忆芸被外头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纪慎一肚子起床气,抓起听筒就气冲冲地问:“谁啊?大清早的打电话!”
“你爹!”那头更冲,“纪慎你怎么回事?遂平他坐了一天半的火车跟到南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