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伊凌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不会吧,原虫主不会给他留下个这么大的烂摊子吧?
众虫视线刷得一下就全落在他们身上,饶是伊凌这般厚脸皮的人也抵不住他们炙热的视线。
“咳、你先起来一下。”伊凌僵着身子,有些尴尬地想把他拉开。
“不要!”谁知少年却把他抱得更紧了,羽哭着直摇头道,“雄主……我不要再和您分开了……”
“您知道吗?我这一路找您找得好辛苦……”羽的声音哽咽道,“但是,只要想着能再次见到您,我就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旁的什修轻啧了一声,“伊凌阁下,你们认识啊。”
“我……应该认识吧?”伊凌不确定道。
原虫主的记忆不是很完整,伊凌只模糊记得他之前确实有几个雌侍,但长相却记不清了。
077又陷入沉睡,他一时分辨不出银发少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但羽哭得可怜,紧紧扒住他不肯起来的样子,实在不像撒谎。
什修用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们。
“雄主……”羽抽抽搭搭地抬起头,苍青色的眸子蓄着一汪清泉,哀切道,“您不要我了吗?”
“……”伊凌头疼地按住太阳穴,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可是,我早就已经是您的所有物了……”羽抚上领口的指尖轻颤,当着众虫的面解开衣扣,几道可疑暧/昧的红/痕印在他白皙似雪的肌肤上,
羽莹莹垂眸落泪道,“如果连您也不要我,我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停停停—!”伊凌眼皮狂跳,急急忙在大庭广众之下按住他的手,制止了少年进一步的动作。
“你先起来,”他顶着众虫隐晦炙热的目光,再厚的脸皮也忍不住发烫,艰难妥协道:“我没说不要……”
羽这才眼眶红红地站起身,拢住散开的衣襟,视线却一直放在伊凌身上。
都到这种地步还有谁看不明白,什修轻挑地吹了声口哨,“既然是伊凌阁下的老熟人,那我就不多过问了。”
他揶揄的对伊凌说道:“这样吧,我就给他安排一间离你最近的屋子怎么样?”
“……”其实,也不必这么贴心。伊凌艰难地点点头。
等他们好不容易安顿完难民时,天色已经很晚了,什修刚踏出房门就眼尖地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尤安?”什修诧异出声。
只见黑漆漆的深夜里,尤安孤零零地坐在门口的台阶处,也不知在这待了多久。
“外面风大,怎么不进去坐?”
夜里呼啸的冷风从耳畔吹过,尤安受不住凉似地蜷缩起身子,将脸埋在臂弯处,低低应了一声。
雄主的……雌侍吗……
月光清凌凌地洒落一地,却照不亮屋檐底下的青苔石阶。
距离安顿难民的日子已经过了好几天,伊凌还是不习惯身后多了条小尾巴。
羽额角的伤口在当天夜就已经被包扎过,距他所说,自己是在逃亡途中被难民推搡才撞伤的,所以有些事记不清了。
而且,羽说他自小无父无母,除了原虫主就再没有别的亲近者。
伊凌拍了拍脑袋,总算从自己模模糊糊的记忆中想起了羽的身份。
羽确实是原虫主的雌侍之一,也是雄虫娶回来最后一个雌侍。
哦不对,不能叫娶。
伊凌沉默,应该是抢回来的。
原虫主也算当地的一个恶霸,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但就因为他是雄虫没有虫敢对他怎么样。
所以当他在街上偶然撞见流浪的羽时,一眼就心动了。他不顾众虫的劝阻与反对强硬地将羽拽回了家,将他纳为了雌侍。
羽无依无靠,又没虫敢真的管当地的恶霸雄虫,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反正雌虫嫁给谁不是嫁。
但原虫主还没来得及对羽做什么,他们小镇就在第二天被一群闯进来的强盗洗劫一空,一片尸山血海,甚至没有留一个活口。
想到这,伊凌微微蹙起眉,心里又浮现出一抹说不清楚的怪异。
“雄主……”羽看着他沉默的脸庞,眼眶又忍不住红了起来,“您是不相信我吗?”
“没有。”伊凌有些无奈,他抽出张纸巾递到羽的手里,声音温和道,“好了,别哭了,等会儿眼睛又该肿起来了。”
不得不说美人计对他而言是很有用的,伊凌见不得别人掉眼泪,尤其是垂泪的美人。
之前在酒吧的时候,就有狐朋狗友取笑过他是不是就吃这套,伊凌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维亚端着药碗走了进来,每到这个点维亚都会给他送药,顺便教伊凌识字。
只是这段时间维亚忙着处理难民的事,他俩的学习时间也变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