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半哄着吃完了早餐,白夫人又细细叮嘱了几句,才在不停的电话催促中离开了家。
“现在时间还早,小姐可以稍等一会。”陆时岸脸颊微微偏向玻璃花房的方向,“香水玫瑰开了,很漂亮。”男人的视线一直落在白毓臻的身上。
听到这句话,少年的面上果然浮现出了几分意动,几秒过后,他提起裙摆,像是一阵轻盈中带着浅淡香味的风,拂过男人的身边,“不要来打扰我,如果有人来找我,就让他等一等。”
像是含苞待放中点缀着晶莹露珠的玫瑰——这是上流社会不知何时出现的对白家大小姐的赞美。
就像此时的白毓臻一样:
粉白漂亮得不可思议的面颊轻轻凑近完全绽放的香水玫瑰,两相娇妍相争,却好像连花中之王都自相形惭,于是花瓣颤动,也近乎要吻向了大小姐。
远远望着这一幕的陆时岸安静地想到。
“陆管家,这里有你的电话——”佣人的声音传来,过了几秒,男人才转身离去。
玻璃花房中满是各色姿态的花朵,其中不乏从世界各地空运而来的珍贵品种,但无论多么珍贵的花,放到白毓臻的面前,都与其他不知名的花一样被一视同仁了。
——身为白家的宝贝,他当然有这个资本。
玻璃花房的门被悄然推开,坐在秋千上的白毓臻正安静地注视着面前盛开的玫瑰,发丝晃动,当被身后到来的人一把托住腿弯抱起的时候,顺从地滑落至胸前。
来人脖颈微弯,高挺的鼻梁轻触少年形状优美的锁骨,克制地嗅了一下,“珍珍。”
纤长的黑睫打下一小片阴影,揽着腿弯被拥在男人身前的白毓臻像是蚌中的珍珠,圆润小巧。
“越流风,不要学习奈特。”
来人的面色扭曲了一下,将怀中的人小心翼翼地放回了秋千上,转而单膝触地面朝着正低头看着他的少年。
“都说了多少次,不要将我和那条狗相提并论——”语气中含了几分咬牙切齿之意。
奈特是越流风家养的一只捷克狼犬,白毓臻第一次见到它,是在五岁的时候,那时候的小奶团子白糯糯的,简直是人见人爱,没有例外。彼时越流风的妈妈还活着,白夫人罕见地将白毓臻带出家门,与自己少女时的闺中好友见面。
因为从小体弱多病,在五岁之前,白毓臻都被家人呵护在家中,生怕还是小小一团的宝宝离开了家的庇护不能活下来。
越流风的妈妈与白夫人少女时的关系就很好,再加上五岁后的白毓臻不再总是大病不断,越流风才终于在人嫌狗厌的年纪,遇到了自己日后发誓要守护一辈子的珍宝。
——“宝宝,一会儿我们要见到的,是妈妈的好朋友南阿姨。”
白白软软的奶团子被抱在女人怀中,声音奶声奶气,“阿、阿姨……”腔调黏黏糊糊的,可爱极了。
早早就站在家门口等着见好友全家心尖尖的南舒顿时笑出了声,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想抱抱浑身冒着奶气的白珍珍。
说起好友家这个心尖尖,南舒的心情也颇为复杂,即使她与白夫人是从少女时期的好友,两人的友谊历经各自结婚生子也依然好得很,但对于白毓臻这个白家幺子,除了五年前对方出生百天的那场百天宴,五年后的这次便是南舒真正见到他的第二面。
与普通人的自由恋爱不同,她的这位好友和白家家主是家族联姻,夫妻二人之间只有利益的结合,没有感情的交融,两人婚前便已达成协议。于是婚后一年,长子白和岁作为试管婴儿出生,从小就聪慧过人,一出生就被钦定为了白家未来的掌权人,精英教育下的男孩待人接物都是和其父母如出一辙的沉稳与得体。
白和岁出生的时候,正值白夫人的本家家族争斗之时,等到白夫人通过雷霆手段掌权后,看着已经沉稳如小大人一般的白和岁,她才终于萌生出了再要一个孩子的想法。“白和岁是你的接班人,我也想要一个宝贝,他可以拥有我的一切,沉家会成为他永远的庇护。”白先生同意了。
于是,时隔五年,白沉两家有了一个无比珍贵的宝贝——白毓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