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这一幕父子情深的陆时岸静默不语,甚至感到几分好笑,要是让外面那些人见到白家家主如此好说话的一面,怕是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吧。
家庭医生和白岑鹤一前一后离开,白毓臻乖乖地站在门口与父亲道别,不知为何,心中又忽然低落了起来。直到被察觉到的男人宠爱地摸摸头发,亲亲面颊,才又笑了起来。
“爸爸的宝贝……”白岑鹤喟叹。
——车子驶离白家,白毓臻仍有些掩不住的恹恹,病美人皱起眉头,便让见到的人也心痛了一下。
但总有人上赶着逗“大小姐”开心。
还是熟悉的花房,来人像是自己家一样直奔目的地。
“猜猜我是谁——!”被从背后猛地抱起的时候,白毓臻还有些神经紧绷后的昏昏欲睡,虽然看起来架势很大,但来人的动作和声音都放轻了力度,连抱人的姿势都事先在心里演练过。
“……”被环抱住的人低垂着头,从衣领中露出了一抹纤长的雪白,像是无力扬颈的天鹅。
“怎么了,不开心?”炙热的吐息打在大小姐的耳边,令其染上了一抹红意。
白毓臻眨眨眼,任由身后的人再三询问,还是紧抿着唇,一句话都不说。
到底是按捺不住了,有些胡乱无章法的吻一下下啄在颈侧,明明是成年人,非要用上胡搅蛮缠的手段。
“都说了不要……”
“别老是把我和那只狗比。”越流风有些不满,更多的却是松了一口气,直到劫后余生的余味涌上来,他才恍然发觉自己方才的紧张。
男生将脑袋埋在怀中人的肩窝里,声音看似平常,“别不理我。”
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祈求。
两人在花房中相拥,任谁都看得出,一人对另一人的珍爱程度。
花房外的陆时岸像是一尊亘古不变的雕像。
——眼看着白毓臻松了态度,越流风嘴巴一刻不停,生怕人又给气上了。其实他倒不是怕珍珍对自己生气,珍珍对自己怎么样他都开心,他平生只怕两件事:一是珍珍不理他,二就是珍珍生病。
要是珍珍被他给气病了,越流风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怀中的小坏蛋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就是要看自己的笑话呢。越流风咬了咬牙,有些被气笑。
“好珍珍,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总该相信我真的无辜了吧?”
白毓臻状似思考,等到男生控制不住地颠了颠他,才双手连忙按在对方的大腿上,“啊呀,我知道了,都是靳宵鳞骗我,你和他根本就没那么熟,也没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越流风卡壳了一下,他的确和靳宵鳞认识,但也只是合作的关系,至于秘密……他眉眼沉了下来,看着怀中宝贝的视线专注,又紧了几分环抱的力度。
“以后他要是单独和再说些什么,你都别信,有什么不知道的来问我,懂了吗?”离开白家的时候,越流风还是有点不放心,再三叮嘱这个令他不省心的小笨蛋。
“知道了知道了。”小脑袋点点,可爱得不行。
越流风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回到客厅,“小姐,这里有一份您的邀请函。”
白毓臻点了点头,于是戴着白色半掌手套的手将信封拆开,递到他的面前。
是一封典礼的邀请函,落款为“圣罗斯大学”,纤白的指尖停顿在“期待您的出席”,白毓臻微偏头,有些犹豫。
虽然前不久自己已经拿到了圣罗斯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但开学典礼……很少参加这样有许多陌生人场合的少年心中难免有些怯怯。
“小姐如果不想参加可以不参加。”身边的陆时岸察言观色,声音淡淡。
白毓臻永远有任性的权利。
但原本还有些犹豫的人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关心,但我还是决定要去的。”白毓臻将邀请函递回给陆时岸,“我也想看看学校是什么样呢。”
陆时岸便点点头,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