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儿乖,娘在呢。”许眉娘进了屋子抱住自己女儿。先前在屋外的一腔孤勇已经烟消云散,抱着女儿香香软软的身子,许眉娘心中失而复得的心情更盛:还好这是女儿找回来了,还好歹人被抓了。不然这日夜和歹人住在一个院里,怕总有防不住的时候。
应许儿心中也甚是复杂,今生是个什么走向她不知道。但感情前世她吃斋念佛反倒救了自己。不然这马师爷一家存心拐带,而她又在外头交际,不总有一天会中招。
母女两个思绪万千暂且不提。喻绫朱那边此刻是熬了一夜。
“姑娘,歇歇吧。”喻绫朱的乳母心疼劝道,“熬夜伤身。您好歹眯上一会儿,缓个神。”
“我进京不过是去嫁人。”喻绫朱竟是笑了,“不是姑娘家都有这么一出么。怎么有人生怕我进京,还想把我卖去花街柳巷。”
“那起子都是些心术不正的小人。”喻绫朱越是这样乳母越是心疼。她服侍的这位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打小没跟人红过脸。和气了十几年,没想到临到嫁人,风风雨雨的都来了。
若是喻绫朱受惊了,又哭又闹的,乳母还放心些,这气发出去就散了。偏生这位一声不吭硬熬着,郁结于心岂不是做了病。
乳母脸上的忧色一丝没藏,喻绫朱又笑了下安慰道:“我没同那些人生气。嬷嬷莫担心了。我只是想看看那些人是个什么打算,又落了个什么下场。总不能等咱们进京了,还什么都不知道,指望着别人打听吧。”
昨日应家母女送来的炕屏正摆在显眼的位置。炕屏上绣着的蓝眼波斯猫儿喻绫朱爱得不行。只可惜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是要做皇子妃的人,到时候进出宫闱,喜欢个毛绒绒的畜牲不仅不体面,还容易招惹祸事。所以身边的人从来不知道她这个爱好。
伸手摸了摸炕屏上活灵活现的小猫,喻绫朱道:“昨日那应家姑娘,说到底还是受了我们的牵连。可怜见的,小小年纪就受了这般惊吓。”
乳母最心疼她家姑娘这样,明明自个儿心里不好受,还这般想着旁人。她生怕姑娘心生愧疚,赶紧找补道:“她这不是因祸得福,见了姑娘一面么。小门小户的丫头,寻常里哪有这种造化。”
“嬷嬷净会说笑,我哪里算个人物。”喻绫朱转动着自己手上的叮当镯,从一对上退下一支来:“那应妹妹看着是个活泼的。给她一对,打了岂不可惜。我便送她一支镯子吧。日后有缘,这镯子还能凑成一对;如若无缘,一人一只也算是全了这场相识。”
未来的皇子妃要送人东西,哪里有只送人一支镯子的道理。下头人又补了些时兴宫花,各色点心一并送去。
送东西的丫鬟客客气气的同应家母女交待着:“我们小姐怕是还要在东惠驿站住上几日,若是应太太和应小姐得空了,还请一道去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