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姜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然清爽干净,衣服也好好的穿着。一件月白长袍,松松垮垮过分宽大,一伸手袖子就盖住五指,活像偷穿父亲兄长衣物的小童子。
傅明安不在,大抵是商议军情去了。
阿姜环顾一周,见木桌上放着碗筷,竟一下子饿起来。
嫌头发碍事,奈何摸了一圈儿也没找着自己的木簪,只好扯下腰间的丝绦草草缚起。
是很简单的清粥小菜,菜碟旁还放着一颗剥好壳的鸡蛋。
阿姜看着这颗坑坑洼洼的蛋笑起来,把它戳倒复又扶起,再戳倒再扶起。
玩够了才慢悠悠进早膳。
约莫巳时,阿姜听着营帐外边传来几阵马蹄声,他悄悄掀开一点帐帘朝外望,只见傅明安一马当先带着好几个将领消失在茫茫地平线上。
大军没有开拔的迹象,他是去干什么呢?
阿姜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回到帐子里捣鼓自己的头发,用筷子挽了个齐整的发髻。
实是因为一个人待在这里面太无聊。他不敢出去,虽然傅明安不在,但他的营帐应当没人敢闯,多少比外面安全些。
可到底是低估了人的色心。
副将带人闯进来的时候阿姜刚给自己上了药。
是傅明安留下的,先前没看见,整理床铺时从才被子里抖落出来。
跟这小瓷瓶一齐掉出来的还有三个大字:涂伤处。
也不知道傅明安为什么把瓶子塞被褥里,要是他犯懒不整理了,那岂不是得疼一天?
阿姜上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别扭难受,他挖了一坨清凉的药膏,双颊泛起潮红一片,这药遇热即化,油腻腻顺着指缝淌下来。
但的确有效,甫一碰上伤处当即没了火辣的刺痛感。
便又蘸了一点抹在锁骨、胸口、侧腰……一路顺着到小腿,一瓶药也不剩多少了。阿姜一边抹一边在心里暗骂傅明安禽兽。
他涂完最后一处,塞上盖子把药放好,衣袍还未穿齐整,营帐突然被人掀开!
阿姜急忙拢住衣裳看过去。
为首的刀疤脸袒胸露臂大跨步走进来,他身后跟了五六个军溜子,看到阿姜均是两眼放光的下作表情。
他们往前走一步阿姜就向后退一步,直至被逼到帐角,再无路可退。
刀疤脸饶有兴致地看着阿姜,笑容不怀好意:“傅小将军龙精虎猛,美人昨夜快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