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聿明在楼下做饭，阮昱想着“分离焦虑”的事，在沙发上待不下去，没一会儿就凑了过去。

他先洗了洗手，看到在水里泡着的牛腩，便拿起两个西红柿，到水龙头下洗干净。

方聿明看到他：“你去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阮昱不去，“我想学。”

说了几次，阮昱都不肯回去，方聿明就教他做他喜欢的番茄牛腩。

把两个西红柿放在一个盘子里，又在上方开了一个小小的十字口。

方聿明拿过水壶，把开水浇在上面，白色的水雾蒸腾而上。

没等方聿明开口介绍，阮昱说：“是为了剥皮，这一步我知道。”

方聿明今天的心情实在好，抬手顺便把阮昱揽过来，“那好，等稍凉一点，你剥皮。”

阮昱一开始身体稍稍僵硬，但想到论坛里的答复，他又放松下来。

——方聿明这是病了才这么奇怪。

剥西红柿的皮很解压，尤其一整片撕下来。

方聿明看了一眼，又给他烫了一个，西红柿不怕多，阮昱拿过来继续剥皮。

说是教，但方聿明偶尔也上手帮忙，所以阮昱没能成功学会这一道菜。

但他也知道，如果他亲自动手做，一定不会成功，因为现在回想做饭步骤，他甚至想不起来是大火熬番茄还是小火熬番茄。

算了，今天学不会，下次再学。

他们做了几道菜，方聿明最后熬了豆腐鲫鱼汤，盛了两小碗米饭。

直到坐到餐桌上，方聿明才把从靳初那里得到的好消息告诉阮昱。

他细细的观察阮昱的反应，发现阮昱也很高兴，像他一样向往好起来的那一天，内心瞬间被充足填满。

周末的时候，应靳初的要求，他们去做了检查。

阮昱的信息素浓度一直在缓慢增长，靳初觉得神奇，当着两人的面直接问，“你们还在继续以前的保守治疗吗？”

阮昱脸颊热热的，没有回答。

方聿明说：“对，就算有一点希望也要试试。”

靳初看看检查报告，收起来存放好，重新打印出一份交给方聿明。

他们背对着阮昱坐的位置，靳初小声问方聿明：“你是不是占人家便宜了。”

方聿明抽抽额角，“什么意思。”

“就是那意思，不然为什么每次提起这个，阮昱就总是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

方聿明回头看看阮昱，他沐浴在阳光下，显得安静柔和。

突然肩膀被砸了一下。

靳初骂他：“流氓。”

"……"你说谁呢。

靳初无语：“说你呢，都说了衣服也行，你硬要跟人家睡一张床。”

方聿明整理整理被他砸皱的衣袖，“我们从小这样。”

靳初呵一声，一脸高深莫测，“是自小养成的习惯，还是你对阮昱有别的想法？”

方聿明没理。

靳初继续逼问：“阮昱不拒绝是他不好意思拒绝，你怎么还真当人家心甘情愿了。”

方聿明顿时冷下脸来。

“阮昱不好意思拒绝？”

靳初看他这样子，心想别再恼羞成怒给自己一拳，隐晦道：“你一定没问过阮昱。”

方聿明还没有从“阮昱不喜欢”的想法里脱离出来，“问什么？”

“问他接受不接受总是和你睡一张床啊。”

方聿明的眉间染上一层乌云。

回去的路上，他想了很多，晚上站在床前迟迟没上去。

阮昱察觉到异样，把打开帖子的平板扔在一边，倒扣着。

他问方聿明：“怎么了？”

方聿明有口难言，他不想那么直白的问阮昱，只是站在床边，在阮昱疑惑地眼神下，思索片刻，问：“你是不是……”

他很少这样吞吞吐吐，游移不定。

阮昱一下子明白过来，这种焦虑症状，和网上说的一模一样。

方聿明为了照顾他，付出了很多，他强大可靠，从来不会优柔寡断，流露出不安的情绪。

他掀开被子爬过去，抬手搂住方聿明的腰，贴在他腹部，尽量给予它能给的微不足道的安慰。

阮昱：“别担心。”

方聿明一下子愣在原地，睡衣本就轻薄，阮昱这样抱着他，互相的体温很快传到对方身上。

方聿明感受着阮昱的温度，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阮昱毛茸茸的头顶。

很快阮昱就松开了，抬头问：“现在还好吗”

方聿明很好，反正现在很好。

他快速上床，把没来得及撤回自己地盘的阮昱摁在怀里，“我没事。”

阮昱迟疑了一秒，抬手搂住方聿明的背，一双手搭在上面。

这个方法果然很管用，方聿明很快就没事了。

于是今晚他正面对着方聿明睡，手放在方聿明背上。

他原本还想把方聿明摁到自己怀里，但看方聿明现在的个头便没再动，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醒过来，他不用去上班，打开论坛回复网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