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回来了!”
长公主府众人早早等在了府邸大门前,为首的是大管家以及梅经山二人,哪怕是梅经山,在这样的日子里也是穿着整齐,没有把浪荡的一面露出来。
马车行驶到正门前,谢知微挑起帘子,赵望和那张绝色的脸就展露在众人面前,她轻轻对他们点了点头,谢知微就把帘子给放下了。
麻利的小太监飞快把门槛给卸掉,马车直接进入了正门,大门缓缓关上,挡住了那些好奇探头的百姓。
谢知微率先下了马车,而后伸出手,先后把尚言归和赵望和两人都迎下车架来。众人纷纷见礼,“恭迎殿下回家。”
赵望和环视一圈,“诸位辛苦了,都下去吧。”
“是。”
仆人们各司其职,梅经山并没有随他人一起退下,而是落后半步跟随在赵望和身边。没了旁人,他又恢复了平日放荡的模样,走起路来和谢知微形的笔直挺拔成了鲜明的对比,“殿下这一路回来,可看出了点什么?”
赵望和嗯了一声,“颐国要乱了。”
“是。”梅经山识趣地停下了脚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待殿下用膳后某再细说。”
“好。”
这次谢知微入住的地方不再和亲兵们一起,而是住在了赵望和院子旁,恩宠可见一斑。两人分开沐浴更衣,待得谢知微绞好头发换好衣裳出来时,看到尚言归就在跟前。
尚言归见着谢知微穿着的是自己为她选的衣服,笑眯了眼睛,“知微姐姐穿这衣服真好看。”
这是一身靛青色锦衣,宽袖圆领,腰间坠着一枚令牌,还有一个香囊。衣裳基本和男性服装无甚差别,只是上绣梅花,增添了几分女性的柔美,再者她腰肢纤细,五官秀丽,精神焕发,倒是让人挪不开目光来。
谢知微冲她挑了挑眉,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来叫你用饭。”
两人一同回到赵望和的院子来,一路上聊了几句谢知微领兵的情况,倒也听得尚言归双眼明亮,恨不得立刻冲上战场。
赵望和见两人相处融洽,眉眼也温和了几分,三人一同用了膳,移步书房。
此时一轮圆月已经挂在了树梢上,稀疏的云层如羽毛般随意飘在深蓝色的天幕上。梅经山走到书房外边之时,能听到里边谢知微轻快的声音,时不时参杂着尚言归低呼和惊叹声。
守在门口的甘琳笑眯眯地道:“梅先生,殿下在等你呢。”
赵望和并未坐在书桌前,而是和谢知微一左一右坐在了榻上,尚言归歪缠在谢知微怀里,听着谢知微说话,时不时用着孺慕的眼光看向赵望和。
梅经山行礼时,掩住了自己的惊讶。显然,这一次回来,谢知微明显比之上次更要受宠了。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女,恐怕已经彻底用战功站稳了脚根。
“梅先生坐。”
梅经山坐在了一侧的黄梨木太师椅上,他随意地靠在椅背上,尚言归乖觉上前为他泡茶。
赵望和见他抿了一口茶后,才开口道:“先生近来可好?言归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公主一切都好,倒是殿下看着比上次见时又消瘦了几分,殿下可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两人闲话了两句,进入正题,“近来武夷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梅经山身体微微前倾,显示出几分认真来,“有三件事,第一件事,山图州一个名叫孙演的造反了,自称天策将军,号称手下十万大军。朝中派出了黄翼将军平叛,黄翼带了三千士兵,与山图州新任刺史杜再花联手,但首战告败。”
“第二件事,自孙演造反后,又有一个名叫吴栋梁的人宣扬起了白莲教来,自称是无生老母座下大弟子,宣称白阳劫再临,教义末劫来时,贫富尽死,唯信徒得免。”
“第三件事,前山图州刺史据传是畏罪自杀,陛下拔了一串陈长谅一系的官员,抄家得来将近百万银钱,将近一半落入了陛下私库,另一半用于摘星阁重建。”
谢知微听得挑起了眉毛,“军饷发不出,倒是有钱乱花。”
赵望和也是皱紧了眉头,“白莲教此事朝中可有人提起?”
梅经山摇头,“下边有人报上来了,但是没有受到重视。”他顿了一下,认真地说道:“自古以来,乱世中总会有各种教打着脱离苦海的名义出世,如野草那般烧不尽,实则都是些草芥人命,把弄权势之辈。而且因宣扬的教义有蛊惑人心之能,困苦中的百姓如抓到救命稻草那般沉沦,若是不制止,恐怕又要重现当年安常之乱。”
安常之乱,指的是安常年间发生的一场动乱。当年乱世中白莲教盛行,一城中几乎有半城都是信白莲教的,他们以肉身自焚,与城中守将同归于尽,幸好后来信汝王应勤王诏而来,不然皇宫就要被攻破了。
当然,随后当时的安常帝自愧于天下臣民,禅让于信汝王,成为了一时的“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