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孟盘算着自己可不能像旁边这位少爷一样见死不救。
正要上前。
就看到白衣女生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擒住其中一位想上手耍流氓的人的左手,狠狠向后一别,腿同时踹向男人腿弯,动作干净利落。
伏羲长廊铺着地毯。
很软。
即使如此,在场的人都听见了男人膝盖骨咚地撞向地面的声音。
手劲大。
脚劲也不小。
一看就练过。
周孟连连卧槽,后跳回原位。
他一转头,看到云落也抬了头,正颇有兴致地看白衣女生教训耍流氓的男人。
·
“疼疼疼疼疼——”花衬衫单腿跪地,另只脚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分岔在地毯上。
楚之宁擒住他胳膊,她不想动手,但几秒前这个男人竟然加微信被拒就想动手,想袭胸冯湉。
原本想客客气气拒绝,毕竟他能来包厢一起聚会,也是秦霏的朋友。
但咸猪手。
忍不了。
楚之宁:“手贱就去挠墙,别在这乱耍流氓,听见了吗?”
男人龇牙咧嘴,“听见了听见了,诶呦呦呦呦你松手啊疼疼疼,脱臼了啊啊啊。”
“怕了?”楚之宁斜看他同伴一眼。后者警惕后退,一脸瓜笑,窝囊极了。“脱臼我也能给你安回去。”
男人吃了口黄连,心里后悔为什么要追出来惹这两个女的。
看起来一个比一个柔弱,没想到里面还有个会擒拿的,真他妈倒霉到家了。
“大姐…不不不小姐姐、女神、美女!我错了,你快把我……嘶,放开吧求你了,太疼了我手要断了…我他妈又没摸到!”
“你跟谁他妈他妈的呢?”楚之宁踩着他腿弯的脚狠狠用力,“嘴会不会放干净点?”
男人疼得额头流汗。
豆大的汗珠从汗淋淋的头皮滚落,湿了整个脖子。
同伴贼眉鼠眼瞟楚之宁和冯湉。
冯湉心里害怕,悄悄扯楚之宁衣角,“之宁,走吧。”
楚之宁:“道歉。”
冯湉低声道:“走吧。”
流氓同伴突然支棱起来,指着楚之宁道:“人家都不介意,你还抓着人不放什么意思?”
同伴看到冯湉畏缩的样子,勇气更盛,甚至还有想冲上来教训楚之宁的意思,理直气壮到好像他们才是那个被欺负的人。
这就在这时,一条长腿斜在他身前,差点给他绊个狗啃地。
同伴怒目看过去,嚣张气焰瞬间缩成小火苗。
“道歉。”云落轻吐烟雾,挑眉嫌恶道,“很难么?长手摸别人,没长嘴?”
王起脸上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不着痕迹往后退了两步,他可打不过这位哥,“你也在这啊。”
刘明源吱吱哇哇,“道歉?云落你没看到我被这女的踩着呢吗?凭什么她不给我道歉!”
云落不耐烦地啧了声。
“别说她,我都想踩你。”
周孟走过来帮云落撑场子。
他常年跟社会各种客户打交道,摸爬滚袋练就一身社会江湖气,虎眉豹眼的往那一站,挺能唬人。
眼见当下情况不适合再纠缠下去,刘明源贼眉鼠眼迅速判断情景后立刻换了一副笑脸,讨好地对楚之宁说:“不好意思,我喝了点酒,冒犯你了。”
楚之宁:“跟我朋友道歉。”
刘明源又用同样的语气跟冯湉道歉。
这人变脸跟翻书似的,贼快,是一颗非常识时务的墙头草,“不好意思了美女,咱们都是秦霏的朋友,今儿是我不做人了,下次有机会一定补偿回来,请你俩吃饭!”
冯湉躲闪他笑嘻嘻的眼神。
低头不语。
楚之宁这才松开他,同时把冯湉护在身后,“吃饭就不必了。”
今晚是秦霏的生日,楚之宁不想把事情闹大,她现在觉得跟冯湉陪秦霏吹完蜡烛以后就离开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摆脱流氓纠缠后,再抬头,刚才帮忙解围的男人已经走远,他咬着烟低头听身旁的同伴说话,瘦白的脖子折出一道凌厉的脊椎线,从颈后发尾延伸至白色的衣领之中。
兜里还揣着从钢琴那捡到的铭牌,刚才又听花衬衫的流氓叫他云落。
原来他就是那位很有名的榆音校草。
云落。
小云。
看来铭牌就是他的。
楚之宁让冯湉在原地等她,她一个人小跑着追上腿长走得很快的云落,“你好——请等一下——”
身后传来温柔轻软的声音,云落偏头看清来人,微微挑眉。
随手将烟夹走,“有事?”
女孩明眸皓齿,浅栗色的头发不算长,披散在肩膀上,修饰出白皙的脖颈。
秀眉柳叶眼,是那种很清纯干净的长相。
跟她刚才踩人的时候判若两人。
“刚才谢谢你。”
云落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两秒,淡淡撩眸。
意思听到了。
长廊安静,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烟草味,带着薄荷爆珠的气息,钻入鼻腔,有一种浓醇又辛辣的感觉。
楚之宁抿唇,展开手心。
一枚长方形的金属铭牌正躺在上面。
云落扫了一眼。
什么东西?
这么闪。
“这个,应该是你的吧。”楚之宁说,“我刚才在雅马哈钢琴那捡到的。”
云落垂眸一瞧,看到上面那几行字。
表情终于有了点生动。
疑惑。
蹙眉。
更深蹙眉。
又挑眉,随后嘴角扯了一点笑出来,消失的很快。
表情变换过后,终于舍得开口说话。
“我的?”
楚之宁以为他不好意思,道:“我听说星夜会所的铭牌挺…重要的,你收好吧。”
云落笑了。
昏暗的灯下,楚之宁看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
再眨眼,他又变成那种轻佻的表情。
“是啊,挺重要的。”
他用两根手指把铭牌夹起来,正反面来回打量,然后在手指间翻着玩。
楚之宁看到,他的右手无名指指根处,有两粒很小的红痣。
像袖珍小蛇一口咬下去的伤口,也像被人用圆珠笔随意点了两下的恶作剧。
他皮肤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