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叶低头一笑,狭长的眼眸微微一眯,眼角一抹邪魅的意味。
他站起身来,迈着大步跟上去,又见她突然停下脚步,立在卧室门口,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他,表情严肃的说。
“床很大,你一半我一半,谁也不准越界。”
“好。”
“还有,你尽快让人再装一间卧室出来,你总不能一直睡在书房或者是客厅里。”
“好。”
苏承叶连着说好,连思考的空隙都没有。
姜品糖先一步走进卧室,绕到右边上了床,才发现床上只有一床被子,床是够大了,可是被子不够。
她一手拽着被角,犯了愁。
床容易分成两半,可被子不容易啊,她睡着了就不知道会不会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了,被子一定会被她拽来拽去,苏承叶又发烧了,正是需要盖被子的时候。
她正不知所措,身旁一只大手毫不犹豫的掀起被子,将被子提起来盖在她的身上。
“你盖吧。”
苏承叶已经躺下了,他侧躺着,脸朝向另一个方向,留给她一个背影。
姜品糖不好意思的看他一眼,他越是这样,她越是心里觉得不舒服,好像她多自私似的。
她想了想,掀起左侧的被角,拉了一下,盖在苏承叶的身上。
“一起盖吧,被子也不小。”
侧卧着的男人,睁着眼睛,瞳孔漆黑,清俊的脸上带着一抹笑意,似乎早有预料似的。
他没说话,姜品糖当他是睡着了,也躺下,翻了个身。
两人背对着背,中间好像隔了一条难以跨越的银河,柔软洁白的被子像云朵一样,软绵绵的,中间凹下一块。
睡梦中,不知是谁先翻过身的,紧接着另一个人也翻身,两人从背朝着背,变成面朝着面。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先挪动了一下身体,往前凑了凑,另一个人马上贴了上去,生怕她跑了似的,手搭在她的后背上,轻轻的拍了两下。
第二天一早,姜品糖是被自己设定的闹钟吵醒的,她闭着眼睛,打算摸寻手机,凭着肌肉记忆把闹钟关上,脑子里是这么想的,手却抽不出来,不光是手,她的整个身体都挪不动。
坏了,鬼压床啊!
她的眼睛瞬间睁开,瞪的比平时要大很多,目光平视是高挺的驼峰鼻,往上移动,如翼的长睫毛自然垂下,深邃的眼窝,浓密的剑眉,额间的碎发微微贴在头皮上,被汗水浸湿。
苏,苏承叶!
记忆回笼,昨晚好像是她主动邀请他上床睡觉的,还提议两人可以盖一个被子。
事是这么个事,可现在的情况出乎她的意料,她竟然被苏承叶抱在怀里,不仅是上半身贴着,下半身也严丝合缝,她的小腿搭在他的大腿上,脚背微微勾着。
她走神,男人的睫毛颤抖了两下,缓缓睁开眼睛,约莫是睡了一宿的缘故,他的眼睛水亮亮的,清透的黑,如天然的黑色水晶。
“醒了?”
贴着耳边,一道富有磁性的男声,姜品糖脑袋嗡的一声,回过神来,吞了吞口水,微微仰着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两人谁也没动,她突然伸出手猛地一推,力道颇重,苏承叶松开手,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胸肌,一个显眼的巴掌印,小小的,压得泛红。
姜品糖穿着睡衣跑下床,赤脚跑到门口,一低头,又折返回来,穿上拖鞋,瞪了苏承叶一眼,又急急的走了。
天杀的,他竟然睡觉不穿睡衣,跟裸睡有什么区别。
明明拉他上床的时候,他身上还穿着一整套灰色的家居服,薄却能隔绝肌肤相亲,怎么睡一觉起来,他身上的衣服就不见了。
苏承叶掀开被子,赤着胸膛,只盖着下半身,坐起身来,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跑出去,玩味的一笑。
他觉得她的脸颊红的像个熟透了的石榴,拿小眼斜楞着看人,也十分可爱。
也不知道是谁,昨晚突然钻进他的怀里,明明是她主动贴上来的,却又嫌他身上的布料硌得慌,小手扯着他的衣服,闭着眼睛嚷着不舒服。
他无奈,只能把身上的家居服脱掉,非得脱光了她才满意,贴着他柔软的胸肌,一只手环着他的腰,她似乎格外喜欢他腰侧的线条分明的肌肉。
姜品糖在洗手间里呆了好一会儿,直到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脸色恢复寻常,才走出来。
她出来的时候,客厅里一个人也没有,苏承叶也不在厨房里,餐桌上放着一份早餐,一个三明治和一杯牛奶,还冒着热气。
“苏承叶?”
她回头往卧室里看,没人回应,衣架上的西装外套也不见了,看来他已经去上班了。
姜品糖走近餐桌,拉开椅子坐下,才发现餐盘下放着一张黑色鎏金的银行卡,卡面上贴着一张淡黄色便签,便签上是一行刚劲有力的字。
“想买什么刷这张卡,密码是你的生日。”
她倒吸一口凉气,认出这是一张信用卡副卡,在很久以前,她妈妈也有一张,后来饭馆生意没那么好了,银行存款不够,这张卡就被收回去了。
姜品糖把银行卡和便签一起从餐盘下抽出来,看了一眼放到桌子一旁,这东西她不能收,她跟苏承叶又不是真的结婚了,到时候分开,还得把钱还给他,太麻烦了。
而且苏承叶工作也不容易,他一个厨子再厉害,一年能挣几个钱,她花自己的钱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