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见到了,都挺好的,似乎比之前瘦了点,但也再没别的不同了。
索宥桉放下鸭蛋,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终于在半个小时后起身,再次走出了宾馆的大门。
有时候,人跟人的关系脆弱得就像刚入冬时小水洼上面结起来的薄冰,以为可以轻而易举踏过去,但实际上脚尖刚沾地那薄冰就裂了,底下冰凉的水瞬间浸湿鞋底,冷得你直打寒颤。
索宥桉以前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直到遇见了汤秽。
当初汤秽从他家离开,他也没想到两人会断联得这么彻底,那人的一走了之让他明白,人家对他确实是没什么感情的。
在这样的否定中他度过了自怨自艾的八个月,直到此刻,他推开小宾馆的玻璃门,正准备走进风雪里,却看见一个眼熟的人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吃着冒着热气的烤玉米。
索宥桉怔怔地看着他,汤秽似乎并没有发现他出来,就着风和雪,把一块五一个的烤玉米吃出了满汉全席的感觉。
“不怕吃一肚子风,回去肚子疼?”索宥桉并不是个有定力的人,他很快就绷不住开了口。
汤秽愣了一下,之后猛地转过头来。
“哎呀!你真出来了?”他又惊又喜,起身的时候差点掉了手里的玉米。
“你知道我会出来?”输人不输阵——这是索宥桉现在对自己唯一的要求。
在跟汤秽说话的时候,索宥桉心已经跳得像刚跑完奥运会,面上却依旧一副冷若冰霜的装货样。
“俺哪知道。俺就是怕……”说一半,汤秽不说了。
“怕什么?”
汤秽迟疑了一下,却还是没开口。
索宥桉等着,他很好奇汤秽为什么会在他住的小宾馆门口等着——应该确实是在等他。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你跟踪我?”
“没有。俺都往家走了,走一半又回来的。没跟踪你。”
根本不需要跟踪。
汤秽赶集的这个乡,只有这么一个看起来还算过得去的小宾馆,像索宥桉这样身娇肉贵的人,肯定会住在这里。
没想到,赌对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只是想吃鸭蛋了,顺便买几个。就算今天卖鸭蛋的人不是你,我也会买。”
“哦。”汤秽低头,抿了抿嘴,半晌问,“你吃烤苞米不?还挺香的。”
索宥桉无语:“你别跟我顾左右而言他!我说东你答西,什么意思?你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汤秽被他这一嗓子吼得紧张了起来,玉米也不吃了,背到了身后。
他抬起另一只手,使劲儿蹭了蹭冻得冰凉的鼻子,然后说:“俺没想到你还能来这地方。遇见了那就是命,命里这么安排的,俺就得这么做。”
索宥桉心说:你该不会又要亲我吧?
绝对不行!
有了前车之鉴,索宥桉在接下来短短几秒钟里已经想好了如何拒绝这个神经直男的亲吻。
“俺得好好跟你说句对不起。”
就这?索宥桉翻了个白眼。
搞了半天,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