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安静了一会儿,又是一个急刹,江知照拉着扶手稳住身体没再往前扑,他前面是谢秋的手臂,再往前就得撞上去了。
突然那股异样的感觉又来了。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背,而后顺着背部往下,悬在腰窝不上不下。
江知照浑身都僵了,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他是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还能碰上色狼。
那手只在腰窝处停留了几秒,而后突然就消失了,随即身后传来一声惨叫:“你干什么,痛痛痛,放开我。”
江知照转身,就见他斜后方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手被谢秋拽着,痛得弓下腰。
旁边的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戴眼镜的男人龇牙咧嘴地指着江知照说:“我就撞了这小朋友一下,他旁边这朋友就抓着我不放。” 似乎认定江知照不会说出来。
旁边有人劝和:“看你们俩还是学生吧,这随意抓人可不好啊。”
眼镜男立马附和:“我待会还要工作,你把我手弄折了,你们要陪我医药费。”
江知照一把拽过眼镜男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周围众人发出惊呼:
“天呐,这还是高中生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学校出来的。”
眼镜男一手被拽着,只能用另一只手扒拉开领口攥紧的手指,他比这两人都矮,只能被迫仰头看他们。
“放开我,你们是哪个学校的,我要去找你们老师。”
江知照对这种动不动就去学校找老师的行为嗤之以鼻,恰好公交车停靠在明德中学站,他松开手,朝外扬扬下颌:“喏,就是这儿,去吧,看看学校是相信你这个性骚扰高中生的人,还是相信他们自己学校的学生。” 明德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只要自家学生与别校发生争执了,不管对不对,反正就是对方的错。
众人往外一看,“明德啊——”,“刚才他说什么?性骚扰?”
“我刚才是看见那眼镜男把手放到了他背上,但两个都是男的,我以为只是不小心碰到了。”
“你傻呀,男的难道就不会骚扰男的了?同性恋都出现多少年了。”
车上的风向当即偏转。
刚才还在劝架的人这会儿也立马改了口:“呵忒,亏我还看你长得斯文,原来是个下头男,我支持你们,别让这种人跑了。”
谢秋另一只手搭在江知照肩膀上,眼神犀利,“让我来。”
那男人见舆论方向瞬息变化,突然猛地转身想往外跑,奈何谢秋拽得太紧,他想要往前冲又被拽了回去。
“想跑,快快,下车的快下去,剩下的把门堵上。” 一个大妈喊了一群人堵在门口。
这段路到了最后几站,车上的人已经不多了,众人一商议,“让师傅在警局门口停车,把这人带到警局里去。”
公交车师傅立马加快速度,哼哧哼哧就把人带到了警局。
……
“真是谢谢你们,我们刚才问到这人之前就在公交车上骚扰年轻男女,有好几个来报案的信息都和这人说的对上了,基本能确定就是这人做的。” 罗声询问完出来对他们说。
她是这两个月新进来的民警,一进来就遇到年轻男女来报案被性骚扰,但那人做得很隐蔽,再加上那些报案的人又不好意思在人多的地方大喊,几乎连是谁都没见到,也是让她找了好久。
幸好有这两个小伙子。罗生做完询问笔录,突然想到那两个学生还在大厅里等结果,便出门倒了两杯水过去。
那两个学生在靠墙的角落,稍矮的那个坐在铁椅上,怀里抱着外套,大厅里开着暖气,脸上被热出了红晕。
旁边那个更高的站着,小麦肤色,眉眼深邃,比罗生见到的各种明星都帅。
坐着的小帅哥不知想到了什么,扯了下旁边那人的衣角,站着的人弯下腰附耳倾听。
“小朋友们,来喝点水。” 罗生把水杯递过去。
高个的男生把两杯都接过,握在手里似乎在试温度,而后将热气更少的那杯递给旁边的人。
“烫不烫?” 旁边的小帅哥问。
“有点,可以抿一口。” 站着的帅哥又说。
江知照就小小地抿了一口,温度介于烫与温热之间,不能一大口喝下,但可以小口抿着。
他只喝了一口就停下来,询问:“那人怎么样了?”
“那人涉及多起性骚扰,我们现在正在通知之前的被害人,一旦证实,最少也是个拘留。”
得到了结果,江知照便不再停留,跟谢秋往回走。
这边离他家不远,走个几分钟就到。
这一片是别墅区,安保措施都做得很好,但谢秋仍旧坚持要把江知照送回家门口。
“我可以自己回去。” 江知照第三次强调。
谢秋只垂了下眸,随意地应一声:“嗯。” 继续跟在江知照后面。
江知照:“……”
等他终于走到大门口,停下:“我进去了。”
谢秋点头,没动:“好。”
江知照顿了下,想劝谢秋回去,但一想他拗不过谢秋,索性直接进了门。
家里安安静静,江知宴这会儿还在公司,江知照进门换了鞋准备上楼,一脚踏上楼梯口时突然想起什么,拐了个弯凑到窗帘后面,食指挑起一角。
明净玻璃外,谢秋仍旧站在大门口。
江知照给谢秋发消息:【我进屋了】
谢秋先是低头看了眼,又等了一会儿,而后终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