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柯远道有些错愕不解。他的前二婶都失踪很多年了,怎么突然提起?
饶是他脑子转得飞快,也愣是没有相通这其中的关联。只能垂首反问:“袁捕快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袁满四下看了看指着边上的凉亭道:“不如我们到那边说话?”
柯远道应声:“好。”
袁满冲何斐拱了拱手:“何管家,劳烦您先带他们两位过去柯老夫人那里。”
顾桥竖着耳朵还想听一耳朵,就这么被打断了,有些不满地冲袁满撅嘴。
袁满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脑门:“咱们回去再说,快去干活!”
顾桥摸摸脑门,好吧。好的不学尽学九哥敲脑瓜子。
不满归不满,他还是老老实实拎着自己的小箱子随着何斐走了。
赵南毫无异议,默默跟上。
等人走远,袁满冲着已经落座的柯远道开口:“不瞒大少爷,昨日我们来过府上,见过柯二老爷和柯老夫人。”
柯远道很有涵养,没有着急忙慌的询问,而是等着袁满继续往下说。
“近日泰安寺发生的事件,不知大少爷可有听闻?”
柯远道颔首:“略有耳闻。”
他嘴上是回了,心头的疑惑却越来越大。怎么说着他失踪的二婶又扯到泰安寺事件去了。
柯远道盯着袁满看了一会儿,忽然如梦初醒。
等等,泰安寺,前二婶!
没等他细想,袁满便缓缓道来:“泰安寺后山发现了一具白骨,经过我们查寻,确认她就是你们府上之前在匪徒掳掠案中失踪的前柯二夫人——杨家大小姐杨淑柔。”
“我们昨日也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那......”柯远道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他脑子有些混乱。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问道:“这和我祖母有什么关系?”
袁满直言:“昨日柯老夫人听到白骨是杨大小姐后,有些失态。她说,‘我就知道是她回来了。’并且当时她似乎就有些惧怕。”
柯远道听到袁满的话陷入沉默。
“袁捕快的意思是,祖母受惊猝死有可能与此事有关?”
袁满换了个姿势,白皙的手指在石桌上无意识弹跳刮擦:“不无可能。不过现下也只是猜测。”
“当年的事情,大少爷知道多少?”
“对于这位杨大小姐,你又是什么印象?”
柯远道蹙眉沉思,半响后道:“那时候我们柯家还没有分府别住。我只记得二婶长得很美,待人也很和善。二房的事情都被打理的仅仅有条。”
“我和二婶接触并不多,我那会儿也有十三了,到了要避讳的年纪。除非家中有宴,否则我们是根本没有交集的。”
“后来二婶生了瑜弟,请了娘家家眷过来小住。只听闻有一日她和娘家妹妹去泰安寺祈福,结果遭遇了不幸下落不明。”
“女子被掳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们这样的人家,自不会大肆宣扬。除了官府那头必要的联系,家里大部分下人都不怎么知晓此事。”
“后头对外宣称是二婶回娘家染病去了,走了个形式在柯家祖坟立了衣冠冢。过了一段因为祖母对大房三房不瞒,就寻了个由头分府了。”
袁满继续问道:“杨大小姐当初和老夫人关系如何?”
柯远道回道:“大约是婆媳和睦吧。祖母一直觉得二婶有福运,总说她是福星。一进门二叔就高中授官,转年又生了瑜弟。加上二婶嘴甜孝顺,哄得祖母很是高兴。”
“还有杨家那头,虽不是什么官宦之家,但是在金钱上对二叔也有很大的助力。”
“二叔之所以在三叔面前这般硬气,很大一部分底气就是岳家给的。二婶没了之后杨家那头又把二婶的妹妹嫁过来做了继室,两家的关系越加紧密。”
袁满对此表示认同。两个闺女嫁同一人,可不是关系更加紧密,妥妥一条绳上的蚂蚱。眼下柯大人又是官运亨通,这不得牢牢扒住。
“对了,大少爷。当年伺候过杨大小姐的下人,府上如今可还有在的?”
柯远道闻言一晒:“这我就不清楚了。二婶身边伺候的多是她自己从娘家带来的仆婢,我家这头只拨了一些粗使的下人过去。”
“这些人后来分府的时候全被祖母带走了,可以说是鸡犬不留寸草不生。”
鸡犬不留?
寸草不生?
这是什么形容?
袁满有点懵,蝗虫过境?
“用词不当,用词不当。让袁捕快见笑了。”
柯远道笑了笑:“其实也算是家丑。当初分府主要便是因为祖母总是暗暗折腾我们大房和三房,祖父知晓了自然护着我们两房,二叔又因此觉得祖父偏心。长此以往也算积怨良久。”
“因此二房搬出去时可以说除了院子还在那头,其余的连吃饭的碗都没留下一只。生怕被我们占了便宜一般。”
袁满张张嘴,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这柯老夫人,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