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明明是第一次走。
泥泞的鞋底踩过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骨头,如幼年踏着玫瑰花瓣奔向家的方向,只是潘多拉的脚步越来越沉重。
这里的每一个拐弯所要选择的方向,都是曾经玫瑰与草药之间留出的路,看似错综复杂,其实从来都只有两条路——要么回家,要么跳下悬崖。
终于,她走到了“家门口”。面前石墙上面雕刻的双头蛇栩栩如生,眼睛是墨绿色的宝石。
“Seodine seoidra ragnieosa zzir, phere erede sasui. Xolosa-arrenditi. ”
(以继承者之名,命令隐藏于城堡之下的守卫,臣服于我。)
随着蛇佬腔的嘶嘶声响起,石墙上原不可见的符文渐渐发出血红色的光芒,如同古老的伤口被重新撕开。双头蛇兴奋地看向她,好像只要她再多说一个字它就可以脱离石墙重获新生。
“Essi. ”
(开门)
在她用蛇佬腔下达命令以后,符文的每一个字母都如血一般淌下晕开,双头蛇痛苦地挣扎,恨不得各自东西。潘多拉看着它挣扎,也听着两个不同的声音——一方哀求,一方威胁,但她不为所动,只等着它开门。
直到双头蛇的两个头各向一边拼命延伸,几乎要把自己撕裂时,符文的血也凝固了。石墙变成了一条光怪陆离的走廊,潘多拉迈腿走入,看到了遍地枯萎的玫瑰和遍地的蛇骨。
就这么点东西吗?
她深吸一口气,举起魔杖,闭上双眼用蛇佬腔吟唱出一段咒语。顷刻间她周边出现飓风,将整个幻境与周围的碎石、分崩离析的骨骼、蛇皮甚至是被雕刻着倒身盘绕在石柱上的蛇的尖牙上还未滴落的液体都卷入其中,幻化成了一条巨蟒。
她身在其中,再次开口时便是操纵那巨蟒发出怒吼:
“Seodine, phere Salazar sasui issu. Theesa sus zzir. Linxa gnisa xolosa-arrenditi, gnonia ussi phixaa romassia... ”
(吾身为誓,以萨拉查之名,召混沌之主谨修所事,令泥沼之魂待命于天。宁违信于承继,毋寡义于知音……)
她听见那个令人恐慌的声音变得温驯,也感觉到它的回归——它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她几乎能感觉到它的信子被吐出时的温度。
这样撑了多久,她不大清楚,但她十分确信它已经回到了本该待的最深的黑暗中。
好累。
几乎是在收手的同时,她跌到了地上,整个人如深秋被风吹得摇曳一番后终于落入尘土的枯叶。
她躺在阴冷潮湿的地上,疲惫地睁开双眼。
幻境不见了,玫瑰自然也就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嘀嗒落下的水滴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噩梦的她自己。
离开“家”的路只有一条,是通向“诺特庄园侧门”的方向。
她强撑着精神用咒语作支点,一步步离开这里。
念动咒语后,石墙变成了门。
原来这门,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壁炉背后。
她扑进沙发里,几乎同一瞬间就睡了过去。
醒来时,休息室里已经有一大群人了,潘多拉合理怀疑自己是被吵醒的。
“你怎么睡在这?”
“而且怎么都叫不醒。”
“大概昨晚魔药喝过量了。”她揉着昏沉的脑袋随口应付,起身准备回宿舍。
“吓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