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拉弗斯的面孔痛苦地扭曲起来,他想要呼救,却早在被匕首刺伤那一刻起就再发不出声音,就像当年的图卡纳一样。
潘多拉最后一次拔出匕首时,他早已是一滩还勉强能活动的烂泥。
他当然应该还活着,他怎么能那么痛快地死去呢?
他应该匍匐在地,应该在挣扎求生,应该受尽苦楚求死不得。
哦不,不是应该,是他就是如此。
她冷笑一声,在那烂泥绝望而恐惧的目光中舔了一下沾到手上的血。真是糟糕的味道啊,比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的樱桃水更难喝。
尽管舌头受了这样的委屈,可潘多拉心里生出了光和热。这点温度不够融化冰川,可足够让冰层之下最深处原还算刺骨的水在走向沸腾的路上前进一大步。
她并不打算继续感受沸腾带来的灼热,毕竟今晚还未过去,遂只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拭了匕首,就重新站起了身来。
从袖子里拿出魔杖,倒不是她突发善心要帮他结束痛苦,而是清洁现场,顺便将这明天就会变成白骨的玩意儿隐藏起来。
真感谢他给自己选的这个地方啊,连一幅画像都没有。
她回身时,布莱斯也从阴影里现身。
他实在很适合藏在阴影里,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往前两步迎她,抬手,却没忙着拥她入怀,更未煞风景地去擦她嘴角的血渍,只是捧起她的脸慢慢靠近,低头去吻她的唇,再用舌尖替她将血色舔净。
另一边走廊上,皮皮鬼忙着将什么东西拆开摔下,桃金娘也大哭不止;这边的两人是从最寂静的路上离开的,没有惊动任何一幅画像,甚至连幽灵都没有发现他们。
“那个缴械咒用得不错。”进了玫瑰温室,潘多拉笑着扔开自己身上的斗篷,拿起魔杖给自己换了身衣裳,至于今晚穿的那一身……
“要是毁了也太可惜了。”布莱斯殷切地重新替她戴上那条项链,瞥了一眼堆在旁边的衣裳,“毕竟袖口上的火龙皮的成色不错。”
她的衣裳和首饰一套又一套,多得自己都不记清,偏他都一一知晓。她不肯随便穿一件衣裳去报多年的仇,但这罪证又实在应该被毁掉。
“那你帮我收着吧。”她顺势靠进他怀里,手上魔杖又一抖,那身尚有血色的衣裳已被藏在了不知何处。
“好,我帮你收……”
或是从他许诺“不在场证明”,或是知晓的她的姓氏——又或是更早以前开始,就已做好了准备帮她收好这一切。
两人正要更进一步地亲昵时,门外的寒冷吹透了门帘侵略般涌了进来。
是摄魂怪在靠近。
布莱斯放在潘多拉腰上的把她扣得更紧,唇贴着她的耳廓吹了一口气,另一只手拿起魔杖指向温室的门:“相信我吗?”
潘多拉脸上笑意更甚,却不达眼底,虽是轻轻点头,却也抓紧了自己的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