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对做不到再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者死去,决不允许小狐狸长眠于这个阴森可怕的鬼岛。
真要不行,她只能、只能……
蘸蘸手慢慢地攥紧,绝望的闭上眼睛。
倘若真到最后一步,能活下来一个也是好的。
就在蘸蘸摸索着意欲解开眉心封印的刹那,天地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视野间突然金光大亮!
万千光芒犹如倾注的流水一般,从通光管道中渗淌而下,金光过处,重重叠叠的鬼手瞬间烟消云散。
呼吸间涌动纯粹的净化之气。
蘸蘸落在眉心的手顿住,微微吃惊道:“这是什么?”
小狐狸反剑插地,保护在蘸蘸面前。
站在角落里操控地缚灵与鬼池的大鬼手突然停止动作,周身幻化作黑烟,飞速往铁门飞去。
岂料,刚飞了一半,凌空两道金光乍然降落,直接将大鬼手踩到地上。黑烟萦绕的鬼手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住一般,压入地底,难以起身。
“又见面了,小朋友们。”金光中出现苍老的嗓音,淡去的金光中出现一个佝偻的老太太,与负手的老爷爷。
两人眉宇间俱是松弛笑意,神情和蔼,柔婉可亲,五官身形却与先前的鬼夫妻一模一样!
“他们居然没死!”小狐狸绝望的叫了一声,转过身想也不想,躬腰抱起蘸蘸就要跑,然则伤得太重,纵有心却无能为力,刚刚抱起人已膝行跪地,晶莹的泪水一下莹上小狐狸眼眶。
蘸蘸动容道:“别慌,看仔细,他们似乎与之前见过的鬼夫妻不大一样。”
紧张过头的小狐狸一时没能领会到蘸蘸话语中的含义,大眼睛小有疑惑。
一只满是皱纹的老手递到蘸蘸面前,老爷爷笑得一脸和煦:“小姑娘有眼力。”
小狐狸紧张地闪过身,蘸蘸冲他轻轻摇了摇头,搭上老爷爷的手,一瞬间有股充沛的力量传递而来,隐隐有股金光焕放老人身体周围,其强烈的正气,绝非鬼魅魍魉所有。
蘸蘸已经大致猜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们原先是被厉鬼控制了神识,”她向小狐狸一脸正色的解释道,“刚才的焚烧误打误撞,焚烧了厉鬼,让他们得以重塑身体。”
“那你猜得出我们是谁吗?”老婆婆问。
她倚着小狐狸的肩膀,仰头向老夫妻俩道:“要我没猜错的话,您二位应该是这座小岛的土地公和土地婆吧。”
一开始蘸蘸就是因为看到老两口身上的金光,只有神明才会拥有,所以才选择走进这家杂货铺。
“你这小丫头,恐怕也不是一般人吧?”老爷爷笑眯眯的问。
蘸蘸刚想回答,突然地下室开始剧烈晃动,地面起伏,蘸蘸与小狐狸站立不稳又趴倒在地。
“不好!”老夫妻俩同时出声,他们站立的位置突然伸出一根黑色手指,飞砖瓦砾,浓烈的鬼气比先前更加浓烈!
地面拱起黑色手背,一下子将老婆婆镇得飞起。
恢复些许气力的的蘸蘸与小狐狸扶携避开。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土地公掌心托生出一柄长剑,挥刀斩断一根手指。
“啊啊啊!”鬼手竟发出惨叫声,整个地下炼狱变得十分空灵阴冷,“要不是你们的镇压,我们怎么会一直痛苦的被困在原地!”
土地婆冷笑一声:“若非如此,岂允许你们再去别地伤害无辜?只有千万年的镇压,被天地淡薄了怨恨,消除了记忆,你们才能重新变得正常。”
“凭什么是我们痛苦?!凭什么?!我们都只是普普通通的一般人,为何要承受比死更可怕的痛苦!”原本消散了的地缚灵又一次生长出地面,大鬼手在土地公脚下奋力挣扎,整个地下室晃动的越来越厉害。
蘸蘸与小狐狸得以在土地婆的金光庇护下,暂时得以安全,这也导致土地公一人难以镇压,小鬼手如有指引一般,前赴后继缠向土地公的脚,前一片被金光震散,后一片又前赴后继,土地公周身的金光越来越暗淡。
“老头子!”土地婆心急的嘶喊道,话音刚落,小鬼手终于覆住了土地公脚踝,左右掀拽,土地公被迫站立不稳,飞身甩开。
大鬼手瞬间一整个儿钻出来,断裂的手腕部分,萦绕出黑烟中笼罩着三张鬼脸,黑洞洞的眼眶不断往外滴血,青面獠牙,鬼啸阵阵回响。
“我们都是无辜的,你们旧神,不在我们受苦受罪时出现,反现在还镇压我们,你们都该死!”
老爷爷叹口气:“天道无情,死何尝不是另一种生?无所从来,亦无所去,鬼王,当你放下执念的那一天,或许也就是你新生的那一日。”
三张鬼脸各自露出怨、憎、恨,异口同声道:“去他妈的天道无情!都是神事不关己的借口!”
大鬼手翻爪攻来,老婆婆和老爷爷一对视,二人双手并在一起,指缝间立马爆发出金光冲破了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