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扶光说完这句话,又随手一指。
“那有一堆草,跟家里晒得好像一样哎。”
“靠,真的!”
苏文杰发现自从扶光出现后他的运气真是惊人的好,扶光总会有意外发现,甚至昨天还捡回来两个野鸡蛋。
今天这一堆草药更是了不得,听老人说能治不孕的,所以不少人愿意高价收,前几年山上不少,但被过度挖采就慢慢少了,苏文杰平时在山上也只能运气好看到几根,拿回家晒干攒够一把了再去卖。
苏文杰忽然就不心疼布票了。
咚——
知青点又断电了,陈天泽骂骂咧咧的把煤油灯点上,继续写给未婚妻的信,未婚妻大他三岁,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写着写着鼻涕眼泪就要下来,好想姐姐,还把这个月发下来的粮票抽出来几张塞到信封里。知青点外面开了好大一块菜地,小青菜已经绿油油了,夏天省粮食。
其实姐姐比他富裕多了,庄素云在军队当医生,每个月工资可比他多多了,但可能年纪小,听的闲话多,他格外在乎男子气概,每次都邮东西,还誓死不要庄素云的票。
认认真真把信封上。
“付延,你说庄姐姐如果不等我了怎么办。”
付延正在看书,一个什么东西从窗户砸到了他床边,又咕噜噜滚到地上,本来不想搭理,但陈天泽更麻烦,哭起来肯定没完没了,就站起身穿了鞋,拍了拍陈泽天肩膀。
“放心,庄素云同志不是那样的人,我出去透透气。”
外面天还不算黑,是一种很深的蓝,不知名的虫子在咕呱咕呱地叫,旁边高深的绿草丛在微微抖,清凉的微风吹过来,很舒适。
付延向后捋了一把头发,他穿着白背心,手臂上的薄肌很紧实,他真的很白,尤其是没被太阳晒到的地方,白得像玉石一样。
露出完整一张脸,晒黑了,但依然白,五官轮廓很精致,鼻子格外挺,但不娘气,加上不爱正眼看人,只让人觉得冷冰冰的,不好惹。
他又向前几步。
“嘿嘿嘿!”
草丛后面嗖的一下跳出一个人来,站立后,付延看清了她的脸。
“你来干什么?”
扶光摸了摸鼻子,摇头晃脑地说道。
“我来赔礼道歉哇,付延同志,请你务必收下我的道歉礼物!”
扶光鞠了一个很大的躬,从兜里掏出来好大一把青杏就要塞到付延的手里。
“我不收。”
付延后退一步。
扶光有些疑惑地抬起头,蜜糖色的肌肤在月光下似乎闪着光,她脸真的很小,下巴尖,眼头圆圆的,眼尾又有点上翘,注视着别人时候自带一种天真无邪的错觉。
付延真佩服她。
“离我远一点,我是大白痴,不长眼的蠢猪。”
任谁被莫名其妙骂了也不会心情好。
付延扯了扯嘴角,有了笑容,他那张脸就显得清俊斯文。
真好看,扶光美滋滋地想。但又想到他们之间的矛盾,哎,不共戴天的尾巴仇,还是算了,她大度着呢。
“哎呀你收下吧,我当时骂别人呢,你误会了,我可想跟你交朋友,听说你会开拖拉机呢,我看到好吃的就想带给你吃。”
扶光一点不怕付延冷冰冰的模样,甚至自然而然地拉着付延的手,说什么也要把杏放他手心。
哎,胳膊滑溜溜的,不过手真糙。
扶光甚至下意识摸了两把。
付延当然不是傻子,但扶光太快了,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摸过去。
等他把人扯开,还没来得及张嘴,扶光已经转身走了,不过走了几步又回头叮嘱他一定要吃,她特意摘的,是他们友谊的化身。
付延带着一肚子气回去。
陈天泽非要凑过来,他属狗的,什么都想尝。
“滚开,我睡觉了。”
付延把那一把杏子扔到抽屉里就躺回床上,陈天泽见到还上了锁撇了撇嘴。
“谁稀罕是的……”
但是他也不敢大声说,他跟付延是一个中学的,付延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人,插队已经低调太多了。
想着想着又委屈起来,在这一点也不好!谁都欺负他,他想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