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逸岫下巴差点惊掉了。
这是什么神奇的发展?俞殷居然就是虞瓷的妈妈?
脸和档案里的完全不一样,怎么认出来的?
“啊,这个,那我、我先回避?”燕逸岫手足无措,从椅子上蹦起来边后退边询问虞瓷,又打个手势示意自己会把住门守好。
“不用,对我来说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虞瓷恢复平日的懒散笑容,“警察妹妹不用走,正好把这位改名换姓改头换面潜逃多年的偷钱贼抓回去结案,大功一件呢。”
“什么、什么妈妈,你认错人了吧姑娘,”俞殷声音哆嗦着开口,伪装破烂得稀碎,“我今天第一次见你呢。”
虞瓷看看止血情况,冷哼着扔开染血纱布,笑吟吟接话:“哦,没见过我,看到我就怕成这样,我是来索命的鬼吗?
“是觉得我早就该病死了,怎么还活在世上?
“你以为整个容我就认不出你了?拜托,我可是你生的欸,传说中的母女连心大概就是这样吧,你扮成什么样我都认得出来。”
虞瓷一字一顿慢条斯理捻着字:“有些事情还没算清,我当然不能忘记你的模样,我可从来没放弃过找你呢,妈妈。”
俞殷抖得牙齿打颤。
燕逸岫清清嗓子弄出动静唤回对方思绪:“换药要紧,俞护士,麻烦了。”
“别呀,另请个护士吧,”虞瓷转头看过来,换上嬉皮笑脸,“要是她趁此机会故意给我打空气针什么的弄死我我可找谁说理去啊。”
燕逸岫故作恍然大悟,立刻联系外面的值守警员帮忙再请一名与俞殷工作交集不深的护士来处理虞瓷的伤。
至于俞殷……
燕逸岫伸手示意:“麻烦您和警员走一趟核实清楚吧。”
俞殷瞪大眼,撒开推车扑过来求救:“警官,你别听她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啊,我什么都没干,怎么能随便抓人?”
燕逸岫后退躲开她的拉扯,正要开口,又听到另一声音传来。
卫崧在外面敲门:“逸岫,你在里面吗?”
“在在在她在,”人越多虞瓷越兴奋,看热闹不嫌事大,被子拍得噗噗响,先一步开口应答,“门又没关,直接进来吧。”
卫崧一点点推开门进屋,看到这情景也愣了片刻。
“小卫!”俞殷如遇救星,大喜过望,连忙撇开燕逸岫转而奔向卫崧。
“小卫,你快跟警官说说,让她别听信那个发疯病人乱说话,你之前住院也听说过我的事情对吧?我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妈妈?”
卫崧懵了,被俞殷晃得头晕,轻轻拽开胳膊:“等等,俞阿姨,有话慢慢说,别着急。”
话这么说着,他只顾抬头望向燕逸岫,无声询问。
“虞瓷说俞护士是她妈妈。”
提及药物实验相关,卫崧脸色立马变了,还没消化掉的怒火隐隐现上面容。
他目光落回俞殷脸上,郑重其事解释:“虞瓷是药物实验案受害者,情况和天祐案类似,那件大案子您肯定有所耳闻。
“事情严重,我们一直在查线索,您既然不想被冤枉,那就随我们去趟警局做检查吧,如果证明是无辜的,我们肯定会处罚虞瓷谎报证词。”
虞瓷幸灾乐祸的声音适时飘来:“俞阿姨,这位小卫现在也是警员哦。”
俞殷顿时浑身僵硬,手指一根根松开缩回。
她低头思考应对之策,眼神乱飘,忽然又打起精神:“这样,正好在医院,直接检测DNA就知道了,对吧?
“做个亲子鉴定就能知道她在乱说话,我跟什么药物实验一点关系都没有!”
燕逸岫无言和卫崧对视。
“好,就这么办。”
加急的鉴定报告很快出炉,看到上面标注为99%的数字,俞殷张大嘴,不可置信地摇头。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她们明明说。。”
话到嘴边,她猛然意识到说漏嘴,慌得眼神发直,脸色由白转红再转白。
燕逸岫、虞瓷和卫崧都沉默凝视她,目光沉沉。
目送俞殷被警员带走,安顿好出口恶气而精神抖擞的虞瓷,燕逸岫离开医院走到外面。
卫崧正孤零零坐在台阶上,望着即将破晓泛白的远天。
“走吧。”
两人踏着熹微光线沉默往前走。
“没想到大家都夸赞的好人会是卖女儿去做丧尽天良药物实验的人,她甚至还清楚会有什么后遗症,想借此逃脱惩罚。”卫崧声音闷闷的。
“为什么狠得下心虐待女儿的人之前要拼死保护不认识的病人?难道以为这样能赎罪?若要赎罪为什么不弥补孩子?”
燕逸岫叹气:“听她意思,感觉更像刻意做好事提前立好人设,万一将来扯上麻烦暴露过往,大家都不会相信。”
她飘去目光看卫崧的侧脸:“你很难过?”
“谈不上,只是有点胸闷,不明白居然有这种人,毕竟我身边的人,包括你们都很好。”
燕逸岫垂下眼帘,略微偏头低下,很快又转回正面笑了笑:“我也不是什么好人。都目睹俞殷的事了,就别再对别人抱有太多期待,最后容易失望的。”
“你又在给我打什么预防针?”卫崧注意力瞬间转到她身上,板着脸说道,“你可别想唬我远离你。”
燕逸岫看了眼屏幕:“车到了,快走吧,在鬼门关跑了一圈,这几天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