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顺着杆子往下爬,偏偏要再招惹他,
为何明明猜到了什么却要装作不知道,甚至故意怀疑自己,
不过只是一句,
“我也是。”
?像询问,
像同意,
像肯定。
是惊鸿一瞥的关注,是年轻者对安谧成熟、妥帖稳重的倾慕。
温鹿鱼如愿以偿看到了俞致音怔住的表情,男人极少有这样的情绪,好像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不会有超出他预料的事。
温鹿鱼决定打一记直球:
“那我们现在是男男朋友的关系吗?”
他没忍住乐了一下。
俞致音便也笑,融化了高山上亘古不变的冰雪,潺潺流水汇入大海。
“是。”
“啧,你俩在洗手间喝酒呢?”
景厉深把杯子放下,在桌上敲出清脆的一声。
俞致音看起来没什么两样,温鹿鱼的脸分明还是红的,这么长时间洗了把脸还没起什么作用。
房间里还有个中年男人,点头哈腰算不上,但姿态谦逊地同景厉深保证,以后不会再在这里见到“麻杆”和刚才台上起哄的人。
“你要不要和你同学说一声?”景厉深想起来,“别让他们等急了。”
“已经说过了。”温鹿鱼道。
刚才俞致音已经提醒过了,他给做局的同学发消息,说自己喝多了先找人接自己回去。
同学很愧疚地问用不用回去看他。
温鹿鱼连忙拒绝他的好意。
闻风又戴上了自己的面具,等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走后才开口:
“哈洛森的同学?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是‘小鱼谷屋’的店主,我们不到两周前才见过。”温鹿鱼道。
闻风“恍然大悟”,笑嘻嘻地说:“咱俩真有缘啊,交个朋友吧,这是我的私人电话。”
温鹿鱼硬着头皮在如芒在背的视线下接过他的名片。
闻风递完东西,潇洒地提起身:“今天的事多谢几位了。我经济人在外面等我,先走了。”
在场的人巴不得他赶紧走。
闻风走出包厢,步子一顿,扒着门回头:“俞总,合作愉快。”
合作?
景厉深又啧了一声:“他到底咋回事?”
俞致音言简意赅地解释。
原来闻风出道的娱乐公司是个不太靠谱的小公司,早年做事不太妥当,出了很多岔子。好在闻风实力在线,个人特色鲜明,硬生生熬出了头。
同原先的公司合约到期后,他就立刻转投俞氏,还带着原先跟了他五年的经纪人一起跳槽。
“这是好事啊,怎么感觉他态度不太对呢。”旁听的一人疑惑。
“那就得问问我们俞总了。”景厉深意味深长地道。
俞致音不动声色,四平八稳:“该回了。”
“好吧,”景厉深接过自己的大衣,“我请你来的,我送你们回去。”
“送我们到哈洛森。”
“好啊,”景厉深哼笑,“您请。”
温鹿鱼和俞致音下了车,景厉深把车窗拉下一半。
“终于没忍住,把花插到自己的花瓶里了?”
调笑的语气。
“多谢景总提醒,”俞致音看着温鹿鱼走了两步,冲他招手,“我还是觉得,花至少应该养在土地里。”
“我不能剥夺他的光,但可以为他提供一整座生长的山。”
我不会摘下他,成为他不得不选择的唯一;任何人都可以欣赏他的美,我只是他坚实的盾,是他不会动摇的支撑。
“好吧,您大义。”景厉深也看到温鹿鱼的动作,少年不知道他俩在谈论什么,没有贸然过去,就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不过花园外觊觎的狼太多了,你可得小心点。”
俞致音把温鹿鱼送到楼下,没想到同学出于歉意一直在等他,看到俞致音瞪大了眼。
他指着人:“俞……俞俞,俞!”
“想吃鱼明天请你吃啊。”温鹿鱼一把按下同学的手,“哥,再见!”
俞致音笑着点点头:“明天见。”
他冲同学颔首,转身离开。
同学舌头打了结:“你怎么跟俞,俞,俞致音在一起啊?”
虽然知道他说的不是那个“在一起”,温鹿鱼还是暗自窃喜了一阵。
“你忘了?我之前去参加尼柯帝国学院的交流会了。”他故意道,“聊得比较投机。”
这也太投机了吧。
不会是俞致音接他回去的吧?
同学狐疑道:“你不是提前离开了吗?怎么我敲你门不在,现在才回来啊?”
温鹿鱼镇定地道:“路上又聊了聊,醒醒酒。”
同学不疑有他,感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别这么好学啊,本来今天就是叫你出去放松的。”
两人上楼回宿舍,同学还在千叮咛万嘱咐:“鱼啊,真别太累,大家都很担心你啊。”
温鹿鱼心道我真不累。
尽管如此,还是感动于这帮同学,他向喝得也不清醒的同学做过保证,把人劝回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