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了,没什么需要怕的了,除了自己身上的毒,他如今好像能心安理得地跟着温九他们安稳度日了。
少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青云镇小小一隅,这些年他在流韵楼尚算见多识广,自然对流韵楼背地里的勾当一清二楚。偶尔遇到那姓孙的都要谄媚讨好的大人物,像小妹那样悄无声息死去的丫头便会又多上几个。
那些达官显贵,高居于他无法企及的世界。在他们面前,自己不过如随地可以踩死的小小蝼蚁。
阿稻想,蜉蝣安能撼树,朝他们报复更是奢望,似乎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但他知道了一个秘密。
那日,赵贪的人甚至也未察觉到他的隐瞒。
“紫羽纤腰织金笼,筑巢引祸天威虹。
世人只知堂前燕,却将黑鸦比蟲虫。”
少年冷笑一声。
先前姓孙的告诉过他,要将利来楼是赵贪所有的事情散播出去。
既然准备败坏利来楼的名声,说明这是污蔑,对面反倒清白,也即,流韵楼才是赵贪那狗官真正的产业。
他要好好活着,只等这群衣冠禽兽终有一日死无全尸。
*
五日考完,温舒苒很虚脱。
其实中途碰见当场作诗的题目,她是很想跑的。再有文采,那也是白话文的功夫,背再多名人古诗,也只能堪堪学个形似神不似,总不至于全文照抄。
那很学术不端了。
虽然这不知名朝代可能也没人能认出来。
其他的经史子集倒还简单,只要能自由发挥,温舒苒通篇统统上高度上价值,不怕压不中考点。
温舒苒依依不舍地告别罗财财与他那喷香的肉包子,约定好有缘再聚,便要赶回客栈看看五个小孩还活着没。
钱好像没留够,但房间她提前交了押金,就算多住几日,应当也足以相抵。
“温哥,你可算回来了!”
几乎是在她进门的同一时刻,小菽趴在楼梯扶手上喊她,一副久别重逢的泪眼婆娑模样。
五日过去,女孩身上的新衣裙仍然妥帖干净,看来很是爱护。
温舒苒堪堪止步,颇为愧疚:“出了点意外。”
“掌柜今早差人送信过来,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到苏州府。”她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信纸,“我不识字,是阿稻找人念的。”
也是,算了算前后七日时间不短,掌柜催促也是在情理之中。
温舒苒思考片刻,却是问道。
“……他是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个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