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听出她语气中的困倦,并不为难:“早些歇息吧。”
她立即放下手中书籍,灭了烛火,轻手轻脚爬去了床里侧。
刚躺下,困倦瞬间袭来。
突然,一阵疼痛将她从睡梦里唤醒。
肚子好疼......
归染侧着身,蜷缩着身体,额角瞬间起了冷汗。
谢渊睡在身旁,她努力咬着唇极力忍耐着,逼着自己不发出任何声响。
霎时,额角大颗汗珠顺着脸颊留下,归染攥紧了肚子,吃了那么多药怎收效甚微,她呼吸越来越沉重......
身旁的男人感应到,立即倾身过去。
这时她的声音传来:“殿下,”她的语气有些凝重:“殿下。”
“殿下。”她一声声叫着他。
谢渊伸手过去将要触碰到,忽然背对着他的人转过了身来,猛地撞进他的怀里。
他感受到那怀中的柔软,停在半空中的手臂缓缓将她圈着,她似在啜泣。
归染双手环在他腰后,紧紧攥住他的衣衫,头埋进他的胸膛。
谢渊感受到那的濡湿,嘴里不停地叫着自己。
不知为何,听着这似猫儿一般地啜泣声,他内心瞬间有了一丝柔软,抬起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我在,别怕,染染。”
兴许是身体有了些反应,之前喝的药起了药效,肚子上的疼痛有所缓解,她渐渐停止了声音。
背上的大掌温暖滚烫渐渐传至她后背,归染紧闭着双眼感受着那有节奏似地轻拍,头轻靠在他肩头缓了缓,这才起身远离了些。
黑夜里,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两人挨得极近。
男人虽闭着眼,感受到她呼吸渐渐平缓,唇角微勾,柔声问道:“做噩梦了?”
归染顿了顿,点点头,又低低“嗯”了一声。
“好了好了,别怕,梦都是相反的。”他又开口安慰了一番。
归染深呼吸一口气,慢慢躺了下来。
此时,谢渊从后搂着她,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归染感受到男子胸前的滚烫,此时却还没缓过神来,只默默调整了呼吸,肚子上的疼痛似有若无。
子时已过,冬青守在房门边缘,昏昏欲睡。
忽听得房中传来王妃的声音,她立即清醒,站起身将耳朵贴在房门上,仔细探听着,一声声,似是很痛苦,冬青内心焦急,脚步来来回回,又急得跺了跺脚。
她又竖起耳朵贴在门上,似乎声音减弱,冬青这才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胸脯,呼出一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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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染被谢渊拥着,不知不觉中又有了些困意,待双眼缓缓闭上,又一阵绞痛袭来,比之前更甚,她猝不及防,低低哼出声来:疼......
谢渊手臂感受到怀中之人翻来覆去的挣扎,立即察觉出她的不对劲,没多想,便将她抱进了怀中。
怀里的人儿双手紧紧攥着他背后褶皱的衣衫,颤抖着身子,仿佛用了极大地力气在忍耐着。
谢渊轻声唤她:“染染,不要憋着,尝试着吐出气来。”
耳边的声音沉着冷静,归染思绪渐渐回拢,照着他说的做,慢慢深吸一口,缓缓吐了出来。
在这一呼一吸中,肚子上的绞痛渐渐减弱,沉重的呼吸里夹杂着他缓和安抚的嗓音,一声一声,渐渐平复着她。
归染额角汗珠擦在他胸前衣衫上,洇湿了一整片。
“染染,你怎么了?”
谢渊耳朵灵敏听着她呼吸渐稳,终是将心中疑惑问出口。
归染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目光闪动道:“兴许是癸水来了,殿下不必担忧,臣妾想去沐浴。”
谢渊也没多想,只淡淡“嗯”了一声,默默侧身让她下床。
归染起身点了一盏烛火,亦步亦趋的去了浴房。
此时门外的冬青仍清醒无比,趴在门缝悄悄往里瞧,看着自家王妃从浴房里走出,缓缓上了床榻,灭了烛火,这才轻轻关上房门,暗暗送了口气。
待她放下心来,便要转身离去之际,眼前赫然出现一道人影,她被吓得连连后退,差点撞上身后的门板。
冬青定了定神,看着眼前勾着嘴角似笑非笑的男子,她认得他,那日他从窗台那儿如同做贼一般“咻”地一下便溜了出去。
“鬼鬼祟祟地作甚?”郁禄双手抱在胸前。
冬青看清来人,有些心虚,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道:“王妃癸水来了,奴婢有些担心,她从小便会疼痛不已。”
“哦,是么?”他眯着眼睛疑惑,似是不信。
冬青反应过来,大胆反驳:“如今已是半夜,这是王府后院,王妃院子,岂容你一个小小侍卫在这儿贼喊捉贼,我看你才是那鬼鬼祟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