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惶不安的蜷缩在一堆的人们，惊恐的眼睛四处望着，柒休觐的状态明显不正常，摇摇晃晃的走到他们跟前：“如果想要统治元国，光杀了这么几个人算什么。”

完颜斑勾起唇角：“那你说，该如何呢？”

“要我说，就让元国四方起火，而你，我们，就去直捣黄龙，拿下京城，不就了结了？”

完颜斑轻轻笑了几声：“不，不，乖孩子，你的想法太善良了。”

柒休觐歪着脑袋，眼睛微眯：“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直接夺位，固然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做法，可若要如此，我老早就可以做到了，何必等到今天？”完颜斑看着眼前瑟缩恐惧的百姓们，眼底充斥着恨意和杀意，“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让恶人尝到恶果，怎么可以一刀解决了？呵呵，我要让他看着自己统治下的臣民，全都流离失所，让自责和愧疚的情绪把他的身体继续拖垮。人啊，有时候充满内疚的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啊。”

柒休觐若有所思，好像理解不了这么复杂的对话。完颜斑知道她的心智已经回到了自己饱受压迫与虐待的小时候，也不指望她能理解，挥了挥手，指着前面这些人：“动手吧。”

完颜斑的话让碧洲成思考了许多，这人似乎与皇上颇有渊源，眼见柒休觐拿起火把，碧洲成连忙上前去阻止：“休觐——！住手——！”

柒休觐的脖子慢慢弯折到一个近乎诡异的角度，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我，有好多种，残忍的死法，一个，一个，弄死他们嘛，你来看，好不好？”

‘啪——！’碧洲成飞身上前，甩了她一个耳光：“不好！！！”

柒休觐踉跄的退了好几步，稳住身形，深吸一口气，脖子慢慢回正，像是在平复自己内心的怒气，随后语气又恢复了玩味：“不想看就算咯，我自己看，用生命绽放的烟花，真是太美了。”

“休觐，你做事之前，先想想我说过的话，如果你不想我厌恶你，连一眼都不想看你，你就不要做出被人利用的蠢事出来！”

完颜斑哈哈大笑着走了过来：“乖孩子，不用听他的，只要你成为了世上独一无二的王，他唯一的活路，就是跪倒在你脚下活着。”

“不要。”柒休觐扬起下巴，“任何人都可以跪着，他不可能跪着。”

完颜斑轻嗤一声，摸了摸她的脑袋，柒休觐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后脑钻入体内：“行，只要你帮我效力，你不就是想保住碧洲成吗？除了他，你谁都无所谓，不是吗？”

“我……”柒休觐犹豫了。

碧洲成问道：“你谁都无所谓？你娘呢？柒休觐，你的亲人朋友呢？我的亲人朋友呢？”

柒休觐苦恼的皱眉想了想，语气弱了几分：“你要是舍不得，那我就放过他们。”

“那他们的亲人朋友呢？！”

“……那我就管不了这么多了！”

“哦？我不开心你也不在意？！你什么都不在意？！”

“我……”柒休觐动了动鼻子，又哑火了。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关系网。休觐，如果你真的在意我，就会在意我所在意，别让恶念控制你。你是一个多么善良温柔，与世无争的人啊，清醒一点，好吗？”

柒休觐的眼瞳在渐渐恢复清明，可下一瞬间，却又突然冒出了极度可怕的画面：男女小孩都有，在一个混乱的屋子里，被砍断的手脚，一地被扯断的命根子，她往后缩的时候，还摸到了被活生生挖出的眼珠子……

她藏在本该关押猫狗的笼子里，近乎窒息的捂着耳朵，浑身都抖如筛糠……待流了满脸的眼泪和鼻涕，她脑袋不甚清明的往外看了一眼，看到那个被众人玩弄取乐的五六岁的女孩儿。她没有发育完全的身体被他们上□□邪的玩弄，她恐惧的四处张望，渴望着能有一个人来救她，最后求助的眼神落到了她的身上，与她隔着人群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