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酒脚下也亮起一个巨型八卦,随着八卦转动,桑酒感觉心口剧痛,猛地呕出一口血来。
皇上和靖安侯夫妇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正堂,来到院子远处观望。
喜堂中只有桑酒、元凌和国师,桑酒因剧痛倒在地上,盖头滑落,她这才看清元凌的境况。
元凌好像被点了穴道,面上焦急不能开口,但看身体并无大碍。
桑酒疑惑,她忍着心口疼痛问道:“阿凌!这是怎么回事?”
元凌视线躲开,眼含愧疚。
“妖孽!”国师大喊一声,拿出一件金色铃铛形状的法器,他边念咒语边摇晃铃铛。
桑酒只觉耳膜剧痛,身上妖力开始不受控制,在体内游走乱窜。
“啊!”桑酒仰天大喊,耳朵和四肢开始妖化,她慌乱的控制妖力,想要变回人身,却无能为力。
坐上花轿时,桑酒还在想,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和元凌坦白身份。她是妖,但也是元凌哥哥的衡阳,是广陵城相守的阿桑,她相信元凌能够接受。不曾想是在这样的场面下,桑酒不敢抬头,更不敢看元凌的神色。
元凌垂眸,视线撇向一旁。知道阿桑就是衡阳,是与自己签订契约,夺走自己寿命的妖时,他有刹那的恨意。但转瞬即逝,更多的是心痛,是怨她对自己的隐瞒。他以为的两心相许,真心相待,却是阿桑对自己的不信任。
他想去找阿桑问清楚,想让她当面告诉自己,不论她是谁,她都是自己爱的阿桑。可从那日宴会,他就被绑在家里,师傅担心他坏事,给他下了咒语,圣上又派了暗卫守在他门口。直到今日,他才有机会见到阿桑。
今日是圣上和师傅联手设局,当年师傅就说过,若是找到衡阳,他有一秘法。待二人成亲,通过姻缘线解除契约,将寿命尽数归还元凌,只是衡阳将受极大痛苦,最终灰飞烟灭。且此法逆天,只可施展一次。
玉玄子一边摇铃,一边脚下迈着诡异的步伐,他每走一步,脚下就亮起一点,点点相连。待他走完,元凌和桑酒之间出现一根红色的线,闪着荧光。
桑酒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逐渐流失,红线上出现点点绿光,慢慢的向元凌飘去。
元凌看着桑酒面色发白,额上渗出斗大的汗珠,他焦急地想要冲开穴位,却无能为力。皇上知他心软,为防万一,特找了几位内力深厚的高手联手封了他穴位。
桑酒抬眼看着元凌,头痛欲裂,面色痛苦。
“姐姐!”
蓦地,空中传来一声少年的喊声。
随着少年的声音传来,一只黑猫踏空而入,侯府层层守卫立刻举起弓箭向空中黑猫射去。
黑猫的身形越来越大,皮毛仿若铠甲,羽箭被弹开。
元凌看着空中黑猫,心里发出一声苦笑。难怪他总觉得那只黑猫的神情有几分像人,果然多多那少年也是妖精吗?阿桑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他。
因国师府的天师尽数身亡,今日来的术士多水平不济,玉玄子又在全心维持法阵。
多多如入无人之境,它带着妖力举起利爪,狠狠抓向阵法的光罩。
“咔嚓。”如玻璃碎裂的声音,光罩出现一道裂痕。绿色光点顺着红线迅速退回桑酒体内。
桑酒身体一松,她猛的用力,震开身上的符咒绳索,回头看了一眼元凌。
“姐姐,快走!”黑猫甩起尾巴,一片侍卫倒地。
桑酒回过头,仰天长啸,一只白色八尾狐出现在众人眼中。它踏向空中,如脚踩祥云,朝侯府外飞去,黑猫紧随其后。身后射来无数羽箭,却如遇屏障,纷纷掉落在地上。
阵法破裂,玉玄子受到反噬,一口黑血从口中喷出。他单膝跪在地上,面上充满了不可置信,口中喃喃道:“怎么会是八尾狐妖,竟是八尾狐妖!”
魏帝急忙来到玉玄子身旁,他俯下身子,与靖安侯扶起玉玄子,让他坐在椅子上。
“爱卿!你没事吧。”魏帝语带关切。
“陛下,臣没事,只是要好好休养一阵。”玉玄子咳嗽两声接着说道:“臣没想到她是八尾狐妖,狐妖修行越深,狐尾越多,九乃极致,她小小年纪竟能修出八尾。
魏帝深深皱起眉头,他倒不怕狐妖作祟,他有百万大军,何惧区区妖邪。只是元凌这孩子?
玉玄子看到魏帝眼中忧虑,说道:“陛下,请恕臣无能,此秘法乃逆天行事,只可施展一次,元凌他只怕…”
魏帝点点头,对于元凌的命运,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他站起身来,说道:“给他解开吧。”
院子里一身着褐色长衫的老者走过来,在元凌身上点了几下。玉玄子抬手祭出符咒,口中念出一段咒语,元凌身上出现一根红色绳索,绳索缓缓松开,落在地上,化为光点。
元凌只觉身体一松,如卸了力气般,耷拉着肩膀,低下头。
他并未看向院中众人,而是缓缓迈步离开院落。
桑酒和多多已离开京城,刚刚的法阵损耗了她不少妖力,五脏六腑都疼痛难忍。
桑酒变作人身,落在一处荒废的寺庙。此处距离京城已经很远,即便有追兵也追不上。
她们来到寺庙的空地上,桑酒坐下调理内息,多多立在一旁,紧紧盯着周围。
“孽障!你果然还活着。”